密謀批判《海瑞罷官》(3 / 3)

在一九六五年十二月十日,張春橋在上海舉行的關於《海瑞罷官》的討論會上,也曾透露了若幹內幕。隻是由於當時還不能亮出江青這張“王牌”,張春橋故作曲筆,說成是自己“讀《海瑞集》,感到問題嚴重”:

論戰是從戲開始的(注:戲,指京劇《海瑞罷官》)。這出戲,我沒有看過。聽到議論,已經是一九六四年了。有人說是毒草,有人說不能提得那麼高。今年二月,姚文元同誌開始研究這個問題,他同我商量怎麼搞法?他不是曆史學家,我也沒有碰過明史,而對手是專家,是權威,這一仗不容易打。我們確定:不打無準備之仗,不打無把握之仗,認真學習,埋頭讀書,占有史料,決不聲張,免得文章還沒有寫出來,風聲已經很大。這樣搞到第六稿,請四五位同誌參加討論,又反複修改,八月底有了一篇初稿,發給十幾位同誌征求意見。發表的時候,已經是八個多月,第十稿了。這樣一個過程,也是對這出戲的認識過程,一個學習過程。開頭,看了劇本、評介文章,讀《海瑞集》(引者注:吳晗著),感到問題嚴重,非評不可。但是,我們的論點站得住站不住,分析得充分不充分,分寸適當不適當等等,那是很傷腦筋的。比如聯係不聯係一九五九——一九六一年的形勢?聯係不聯係“單幹風”、“翻案風”?我們是多次考慮的。

雖說遮遮掩掩,張春橋畢竟還是說出了一些內幕:

第一,他和姚文元都未看過京劇《海瑞罷官》。隻是“有人說是毒草”,才著手批判。這“有人”,當然指江青。

第二,承認他和姚文元“沒有碰過明史”,為了批《海瑞罷官》,不得不從“埋頭讀書”入手。

第三,文章的寫作準備工作,開始於一九六五年二月,在八個月中,改了十稿。

第四,連作者自己,對於把《海瑞罷官》跟“單幹風”、“翻案風”聯係起來,都以為“那是很傷腦筋的”。

第五,江青所說的“保密”,其實,多半是由於這一批判乃是一場強詞奪理的政治誣陷,所以不敢“聲張”。

在濃密的大幕遮掩之下,江、張、姚一次次討論,一回回修改,終於把那篇“宏文”炮製出來了。

一九六五年四月二十九日,毛澤東在武漢。他在中共中央辦公廳機要室一九六五年四月十八日編印的《文電摘要》第五十八號上,見到《關於棉花收購、分配和戰略儲備情況》,寫下給江青的一段批語:

江青

此件可閱。形勢大好。

毛澤東

四月廿九日

我今日離此去別地爬山。又及。

一九六五年六月,毛澤東給江青寫下兩段批語。

六月二日,毛澤東在杭州讀了國際關係研究所一九六五年五月三日編印的《帝國主義動向》第十五期,對所載的《從美國統治集團內部在越南問題上的爭吵看美國擴大戰爭的動向》一文寫下給江青的批語:

江青閱。這是一個研究所(的)分析,可一看。他們認為有可能馬上打仗。我看也許如此,也許暫時還不會。一、二、三(年)之後才打,我們就有準備了。但我(們)要放在馬上打的基礎上部署工作,中央已作了決定了。

毛澤東

六月二日於杭州

一九六五年六月七日,毛澤東讀了中共中央辦公廳一九六五年五月二十九日編印的《情況簡報》第一七三期,對所載的《山西省農民講習所辦得很好》作了給江青的批語:江青閱。共四件,如精神好可以一看。

毛澤東

六月七日

一九六五年五月十二日,中央美術學院教員聞立鵬、王式廓、李化吉就美術學院使用人體模特兒一事,致信江青。江青把信轉給毛澤東。七月十八日,毛澤東就人體模特兒問題,寫下兩段重要批示,認為在美術創作中應當使用人體模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