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姐，是賀公子來讓我給你送花的。”
秀珠一愣，隨後確實驚喜，這兩個娃娃一臉天真可愛，實在叫她喜歡得緊，她蹲下說：“這個花是送給我的？”
“給你的。”大一點孩子說：“是賀公子讓我給你的。”
那個小一點的孩子學他的話，“你，花。”
秀珠接過芍藥，“那你幫我去謝謝他，好嗎？”
豬蹄兒點點頭，“好，他就在對麵。”說著要牽秀珠去看，秀珠也依著他走到門口一望。果然看到賀予霆在茶館大堂裏向她望來。秀珠不由得向他一笑，臉上的胭脂淡淡，嘴唇粉嫩，比她手上的芍藥還要好看。
賀予霆心頭一蕩漾，不由得站起來，向她走去。秀珠牽著豬蹄兒有些羞赧地站著。
“俞小姐，這花可是喜歡？”賀予霆說。
“謝謝賀公子，很喜歡。”秀珠臉上又紅了些。
“自上次之後，也沒有機會再見到小姐。聽俞城以說你是被嚇了幾天惡夢，不知身體可好？”
秀珠笑著說：“那是他亂說呢，我哪有那麼膽小，再說了，一點都沒傷到，有什麼好怕的呢。”
“那就好，在下原想去拜訪一番，可是不知道以什麼理由來見小姐呢。”賀予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其實在那之後，賀予霆倒是有往俞府上送過禮，那個禮……
“賀公子真是客氣了。”秀珠說：“這個鐲子我很喜歡呢，賀公子真是有心了。”她舉起腕子，上頭一隻翠綠透亮的鐲子映襯著膚色更白，“很好看。”秀珠笑著說，臉上大約是胭脂染紅的吧，賀予霆覺得她有些不敢看自己，沒關係，他也不敢盯著秀珠看。
秀珠腕子上的鐲子是賀夫人給賀予霆送來的鐲子，是一對的，千叮嚀萬囑咐這是給她兒媳婦的。賀予霆私心拆了一隻送去給俞秀珠。若是秀珠最後沒有嫁他也無妨，這鐲子她帶著好看，賀予霆也看著喜歡。
“你喜歡就好。”賀予霆臉上的笑意滿滿地要溢出來，“你戴著很好看，很好看。”
他說了兩遍很好看，說完二人居然都停了下來，沒了話。
豬蹄兒看著這一副欲語還休，隔著窗戶紙的兩人，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他往上托托山藥，開口道：“去喝茶嗎？”
賀予霆恍然回神，趕緊點頭說：“俞小姐可否與在下去喝杯茶？”
秀珠說：“我也無事，那就去吧。”說著，對身後的丫鬟說：“你讓掌櫃送花樣的冊子去府上。”
丫鬟寶畫點頭稱好，寶宣跟著秀珠一塊去了對門的茶館。
也不知道是賀予霆太害羞，還是秀珠太害羞，還是這兩人都害羞，居然在坐下之後一時無話。還是豬蹄兒開口說：“賀大人，我想吃點心。”
賀予霆找到了話題，“俞小姐想吃點什麼？”
“都好的。”秀珠轉頭去問豬蹄兒，“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有！”豬蹄兒兩眼放光，“綠豆糕，紅豆糕，棗糕，杏仁酥，花生酥，蟹肉燒麥……”報了一長串。聽得秀珠直笑，“胃口真好呢。”
豬蹄兒很自豪，“胃口好才長得高。”他抱起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山藥說：“他不好好吃飯所以才比別人小一圈。”
“這是你弟弟吧，多大了？”秀珠替他夾了燒麥放在碟子中。
“過周歲了。”豬蹄兒說：“他要吃些軟和的東西。”
賀予霆喊來夥計又點了一碗蛋羹，問他，“你師父呢？”
“我讓他回去了，我說賀大人管飯。”豬蹄兒頭也不抬地啃燒麥，挑出小蝦仁喂山藥。
借著豬蹄兒時不時要吃這個要吃那個，兩人之間的尷尬化解不少，賀予霆發揮他胡扯的本事，兩人漸漸聊了起來。
說起來，這還是秀珠第一次沒有親友的陪伴與賀予霆一通喝茶聊天呢。
“再過不久，就是七夕，那日觀天可是江城樓上最佳。”賀予霆說。
秀珠掩嘴笑，“是呢，家中也開始準備紮乞巧樓了。”
賀予霆說：“這麼早？我家中倒是什麼都還沒準備上。”
“也不急呢，還有些日子。”
賀予霆如此與秀珠閑聊了許久，直到豬蹄兒打出一個響亮的飽嗝。
秀珠才發覺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有餘了，她匆忙說：“我這出來有些久了，該是到回去的時間了。”賀予霆麵色帶笑與她告辭，送秀珠行至馬車邊，看她提著裙，回頭說道：“公子，現行告辭了。”
那朵芍藥也襯在她懷裏，看得賀予霆飄飄然，直說：“俞小姐，路上小心些。”
豬蹄兒吃得撐了，扒著桌子喘氣。山藥這糟心孩子吃飽就要睡，縮在專門給孩子坐的高椅上昏昏欲睡。他撩開嗓子喊來夥計，要將桌上剩下的點心帶走。他這一嗓子驚醒了山藥，山藥掛著嘴角要哭，豬蹄兒眼疾手快塞了個軟糯的棗糕給他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