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1 / 2)

離開,根本不敢再多做停留,每多留一秒,原本鋼鐵般的自製力便薄去一分,而他知道,自己現在斷然沒有任性而為的資本。

冷風吹過,他似是清醒了不少,整個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想起的自己方才的失態,落入了他人眼中,亦是如同陸秉德親眼所見一樣。

不該的,尤其是在自己羽翼未豐的如今,他對她的在意,隻能成為自己在外的弱點和桎梏,同時,也隻會讓她的處境更加艱難。

可是,卻控製不住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卻每每在見到她的瞬間,便蕩然無存。

她一直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手足無措的人。

不覺已到紅牆外圍,他沒有回家,先去了陸秉德的辦公室,與其經由別人的口讓他知道,他更寧願,自己占據主動位置。

陸秉德見到他,微微一笑,像是早就料到他會來一樣。

何一遠平靜開口:“陸伯伯,我方才已見過聶汶希,謝謝您。”

陸秉德示意他在自己對麵坐下:“如果你的決定不變,那麼我希望你以後可以心無旁騖。”

何一遠直視他的眼睛,聲音淡定堅持:“我會盡力去做,但也需要陸伯伯成全。”

陸秉德唇邊依舊是不動聲色的微笑,惟有眼睛,在那一刻,驟然犀利了起來,他定定看著何一遠,不放過他眉稍眼底任何一個最細微的情緒變化。

而何一遠,亦是不避不讓,坦然迎向他銳利探究的目光。

良久,陸秉德眼中犀利淡去,他清淡開口:“我既然已經同意了你和國安的婚事,那麼你從前的種種,我既往不咎。隻要今後你和國安能夠好好過日子,你能全心愛惜你的妻子家庭,愛惜你的事業前途,我自然也沒那麼多的精力去多管他人閑事。”

聽得他如是開口,何一遠麵上依舊溫潤微笑,心底卻是不敢有絲毫鬆懈,即便是逼得了陸秉德明明確確的承諾,他也不能完全放心,更何況,隻是現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然而,現在的自己,所能做的,卻僅僅隻是靠著陸秉德的承諾,來保障汶希的安全,深深的不確定和無力感籠罩在他心頭,而此刻的他,卻別無辦法。

他告訴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隻有盡快強大起來,他想要保護的人,才能真正安全。

而現在,他卻隻能隱下所有的不甘,帶上謙和微笑,對著陸秉德開口道:“隻要聶汶希自此安穩生活,那麼我對她便不再有所虧欠,從今往後,她便隻是他人,而國安和您,會是我的家人。”

陸秉德玩味笑著,看了他半晌:“一遠,但願我沒有識錯了你,也但願,你的家人一說,出自真心。”

說完,他拿起桌上電話撥了個號碼,淡淡吩咐了幾句便掛上了。

何一遠一直在一旁靜靜聽著,到了此時,迎上陸秉德似笑非笑的視線,斂眉說了一聲:“謝謝陸伯伯。”

陸秉德笑容複雜,定定看他:“你把話都說到了那個份上,我若再不打這通電話,豈非辜負了你的一片用心?一遠,你今天來,又字字斟酌說了這許多,無非就是想要逼我一個承諾,許聶汶希安全。”

何一遠淡然聽著,表情不見絲毫窘迫,亦不否認。

而陸秉德繼續開口:“我當著你的麵打了這個電話,是因為我不希望你和國安之間還沒結婚就存下罅隙,所以我容忍你對舊情人的維護,也可以給你這個承諾,但是,隻限於婚前。明天之後,我希望你真能如你所說,全心待國安,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家庭上。我也希望,既然你承認我是你的家人,那麼家人之間,這樣的要挾和算計,往後,就不要再有了吧。”

何一遠深吸了一口氣,起身,神色平靜,他斂眉沉聲應道:“是,陸伯伯,我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陸秉德看了他片刻,微微一笑:“還叫陸伯伯,該改口了。”

於是何一遠抬眼對上他的視線,平靜微笑:“是的,爸爸。”

從陸秉德辦公室出來,何一遠麵上一直淡淡的,看不出心中所想。

回到家裏,徑直往他和兒子住的房間走去,卻遠遠的便聽見有人說笑的聲音。

他微微皺眉,聽出了那是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