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受,我說了我不好受,潾!你為什麼不來?你這個笨蛋!”
噠噠--
這是馬蹄踩著幹燥的土地發出來的聲音。珊一抬頭,和在馬上同樣望著她的潾四目相對。她微微張開小嘴,“ 啊”了一聲,之後便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然她不清楚潾是何時到的,又是從何處開始偷聽的,但是她確信最後一聲尖叫他一定聽到了。潾呆呆望著自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你還是離不開笨蛋呢!哪個笨蛋?”
潾從馬上跳下來,徑直走到她麵前,但是她的嗓子像是被噎住了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一陣微風吹來,她散亂的發絲隨風飄舞。潾伸出手,幫她將飄到臉上的發絲拂到耳後。潾的手指觸碰到自己的臉頰,那冰涼的觸感讓她記憶猶新,仿佛觸電一般,她的身體瞬間顫抖著。原來這不是夢。直到這一刻才回過神來的珊睜著一雙深邃的大眼睛,問道:
“你……怎麼會來這裏?”
“本來要去福田莊的,但聽到喊聲就停了下來。”
她本不該問,這個笨蛋!珊使勁抿著嘴強忍淚水。還有三天就要出發了!在這麼緊的時間內他還是過來看自己了!定是早就將那些應該遵守的規矩通通拋諸腦後了罷。珊知道這對潾來說絕對是一次破例,她好想撲到他的懷裏,可潾又有些尷尬地扭過頭去。
“我還以為你在睡覺哩。”
話語剛落,突然就來了一陣風,掠過她的肌膚,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就穿了件單層的褻衣。雪白色的苧麻布雖不透光,但薄得讓她的身體曲線一覽無餘。雖然領子開得不大,外人不可能看到內裏,但珊還是急忙整了整衣領,雙臂合攏遮住胸口。咳--潾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抬頭望著夜空。
“夜這麼深了,你在看什麼呢?”
不知為什麼,他的聲音有些生疏,聽起來很不自然。難道是害羞了?想到這兒,珊不禁有些竊喜,撲哧地笑了。原來害羞的不止她一個人。
“我正在望著織女星乞巧呢。”
“那你七夕的時候幹什麼去了,現在才來乞巧?話說回來,你真的在乞巧?”
潾被她的回答嚇了一大跳,轉身望著她。聽到這種調侃,珊一下子惱火了,氣得腮幫子鼓鼓的,看來潾怎麼都不會想到她是祈願讓自己縫衣的手藝見長。潾的反應讓珊又氣又恨。
“聽你這語氣,是根本不相信我會針線活兒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跟我來,我要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實力!”
她進入房間,向屋外的潾抬了抬下巴,示意讓他進來。珊像要炫耀箭法和刀法似的洋洋自得,樣子煞是可愛,潾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仿佛又看到了以前在金果庭珊曾想撲倒自己時的模樣。他跟著珊進入房間,看到她自豪地拿起一件長袍給自己過目,簡直又驚又喜。
“穿在身上肯定特別暖和。”
大夏天製作一件貂皮長袍確實有點不太對勁。珊紅著臉,有些難為情,嘩啦啦地卷起即將完成的長袍,放到了角落裏。她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背對著潾,麵向牆壁,嘴裏支支吾吾地解釋道:
“這件衣服是給你做的,為了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