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味喚醒了他體內流淌的戰士的血液--是血腥味!武皙將阻攔野豬的角柵作為擋箭牌,使勁彎下腰。孩子們屍體遍地,沾滿了鮮血,他不禁皺起了眉頭。農夫嚇得魂飛魄散,使勁把頭向後仰著,想遠離脖子上的刀,哪怕是稍微遠一點兒也好。這時,他看見自己的妻子,正被一個斜握圓彎刀的蒙古士兵抓在手裏。
“哈丹賊竟然到這兒了!”
附近有兩處地方能成為哈丹賊的目標。一處是院,那裏能安心入睡,且能為馬匹提供充足的草料;另一處是稍遠一點的福田莊。如果這些人是先頭部隊的哨兵,那麼大部隊到達院隻是時間問題。飛燕還在那裏!被士兵抓住的女子看起來好似飛燕,武皙隻覺後背一陣冰冷。
“我應該把這個蒙古兵殺了,還是不要在這拖延時間趕緊通知大家哈丹賊來了?”
在武皙猶豫的工夫,蒙古士兵的刀劃過農夫的脖子。該死,晚了一步!武皙轉身離開了。女子被撕碎衣服的聲音伴隨著清新的空氣遠遠傳來,清晰入耳,但他已無法再回頭。即便是這樣,如果能讓尖兵的部隊晚到一些,也是萬幸。武皙努力地不去想女子的尖叫聲,忙著趕路。
在回去的路上,他見人就告訴他們哈丹賊來了。看著這些驚慌失措的人們,他深切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他的腦袋越來越亂,害怕哈達賊已經殺進院了,現在那裏已經慘絕人寰。他害怕極了,不斷地踢著馬肚子。
一想到飛燕落到那些士兵手上,被他們淩辱,他就覺得眼前發黑。當他匆匆忙忙趕到院時,看到飛燕正費力地將寬大的被套曬在高高的繩子上,心裏的大石頭才終於落了地。
“天哪,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
其實他們分開並沒有多久,可一看到武皙回來,飛燕就高興地不知所以,兩頰泛起了紅潤。武皙從馬上跳下來,跑過去緊緊地抱著她。大白天被他抱在懷裏,飛燕羞得直跺腳,武皙將長滿胡須的下顎抵在飛燕的脖子上蹭來蹭去,突然他猛地大聲喊道。
“哈丹賊馬上就到了!大家快躲起來!”
“啊,怎麼辦?”
她紅潤的臉突然變成了青色,尖聲喊道。武皙大聲喊著哈丹賊來了,讓大家趕快逃。眾人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逃跑。這時,飛燕趕緊進到他們倆的房裏收拾行李,看到什麼就裝什麼。武皙繞院內轉了一圈,跑進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往外拽,隻見飛燕還在忙著收拾零星的幾件衣服。
“傻瓜,現在哪有時間收拾衣服!”
幾件還沒裝進包袱裏的衣服散落一地。武皙像扛著包袱一樣將飛燕扛在肩上,跑出房間,放到馬上。哈丹賊到來的消息讓大家陷入了空前的恐慌。
“去哪兒啊?我們現在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