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答剌罕。”
哈剌哈孫行禮之後正準備出去，突然被謜叫住。他抬了抬眉毛，好像在無聲地詢問，還有什麼事嗎？謜湊近他身邊，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懷疑，問道：
“您是怎麼打聽出這一切的呢？我對此有點好奇。”
“正如我之前所說的，刑部尚書塔察兒正好遇到從宦官李福壽家裏出來的李承雨……”
“塔察兒如何會‘正好’經過那個地方呢？”
“……”
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哈剌哈孫眼角浮現的笑意顯得有些尷尬。謜看在眼裏，狡黠的微笑變得更深了。
“塔察兒為何會搜李承雨的身？難道就連搜查高麗諸官這種事，都要刑部尚書親自負責執行嗎？”
“……”
“不是搜身之後才發現舉報信，而是已經知道他有舉報信，所以才搜的身，不是嗎？也就是說，答剌罕您在看到那封信之前，就已經知道它的存在了。這是怎麼回事呢？如果不是和宦官李福壽一起編造這份文書的人，怎麼會知道呢？”
“殿下，您是在懷疑我嗎？！把這封書信帶到殿下麵前的人可是我啊。”
“所以我才要問，您是怎麼知道那份文書的存在的？”
“……是別人告訴我的。”
哈剌哈孫猶豫地回答道，臉上驚慌的神色顯露無疑。
“幾天前，有個男人曾深夜探入我的書房。聽那個人說，宦官李福壽手中有高麗國王秘密送來的書劄，目的在於中傷益智禮普化殿下。還說，需要把那些書劄作為證據保留下來，從而查明攻擊殿下的團夥。另外，高麗使臣上呈的表文中夾帶著用畏兀兒文字書寫的內容不明的文書，需要在呈交給皇後娘娘之前攔下並揭露。那人知道這些事實，我也對他產生了懷疑。於是我對他說，若真如他聲稱的那樣是幫助殿下的人，便正大光明地亮出自己的身份，但是他沒有透露任何有關自己的信息。”
“那人長什麼樣？大概多大年紀？像不像在何處見過的人？”
“我什麼都沒看見，殿下。”
哈剌哈孫不悅地微微顫抖著嘴唇。
“那人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來，把劍架到我的脖子上，讓我連個手指頭都不能動彈。”
“所以，你才沒有告訴我實情。因為你是從可疑之人那裏聽來的情報。”
“我是大元的右丞相啊，殿下，同時還是負責皇上和皇宮宿衛的人。我當時在皇宮中自己的書房裏，外麵是武裝的護衛，這種情況下居然遭到一個可疑之人的脅迫，還答應按照那人的吩咐辦事。以我的處境，怎麼能把這些事全盤托出呢。”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居然敢對答剌罕刀劍相向，此事的確不可思議。”
謜不想繼續傷害勢力強大的友軍的自尊心，於是轉而針對那個提供珍貴情報的可疑之人。
“說是幫助我們，但是為什麼要用那麼無禮的方式呢？讓人犯疑啊。”
“啊，可疑之人自有理由吧。也許是敵方的叛徒，也許是想在兩邊謀利的人……”
哈剌哈孫聳聳肩說道。
“不管怎樣，重要的是反向利用高麗王的計策，把事件引向對殿下您有利的方向。派去征東行省的兵部尚書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次有勞答剌罕了，真是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