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良久,在池清的飲泣逐漸低微下去的時候,單斌才又緩聲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凶手另有其人意味著什麼?”
池清的頭始終低著,聽到他這一設問,渾身不禁一僵,連攪著方帕的手也倏地停了下來。
“五年來,你的母親、恩師,還有丈夫相繼死於各種意外,杜靳平因為對你非禮,也慘遭毒手,這一切,難道真的隻是巧合嗎?”
他這樣說的時候,其實是有意將他調查到的“俞海棠”的資料加到了現在的“池清”頭上,他靜靜地看著池清,等待她的回應。
然而,池清的表情令他失望,在短暫的不安過後,適才那個瀕臨崩潰的女子不見了,冷漠與防備重新回到她身上,她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單斌感到一陣窒息的失落,但他並未死心,收起憐香惜玉的心,他重又迫近池清,“你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你而去,凶手卻逍遙法外,你難道不想為他們伸冤?!”
“……永忠,他,他是意外,是因為車禍才......過世的……其他的,我都不清楚……”池清咬牙輕語,顯然是在死死抵抗著什麼。
單斌緊追一句,“你是怎麼認識劉永忠的?“
“我……”池清聽聞,神色略緩了一緩,認真地想了想才道:“我是被永忠從河裏救上來的,至於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她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這令單斌感到困惑,難道,她患了失憶症?!
可是他很快作出了否定——她對乍然聽到董弈航時的反應完全不像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她隻是在竭力隱瞞。
她隻是認準了一點,隻要她不說,他們確實也奈何她不得。
“如果那個人真的要將你身邊的人逐一帶走,那麼你猜下一個會是誰?”單斌無心跟她繼續兜轉,終於拋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果然,池清的第一反應是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單斌沒有錯過她眸中刹那間閃過的一絲慌亂。但她接下來的神奇恢複的鎮定再度讓他意外和失望。
“沒有你所謂的幕後黑手,杜靳平也不是我殺的,這件事跟果果更加扯不上任何關係。”她仿佛在嘲笑什麼,更多的象是自嘲
“你為什麼這樣肯定?”單斌緊盯著她。
池清選擇了沉默以對。
對話無法再繼續,跑了一圈,又無奈地回到起點。
單斌起身欲走,無論如何,今天的對話還是給予了他不少信息,他要回去細細整理一番,興許能找出些重要的線索。
手剛摸到門,池清突然在他身後喚住了他。
單斌心中一動,轉過身來,期待地望著她。
“請你……幫我照顧果果,好麼?”
她的眼裏終究流露出些許不確定來,單斌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對她還是有震懾作用的。他最最困惑的是,究竟是什麼人,能夠把她的嘴封得死死的?!
擱下鬱悶與失落,單斌還是親切地向她點了點頭,“放心,果果一直在我家裏,跟思桐在一起。我們會好好保護他的。”
“謝謝!”池清真心實意地說。
就在對池清的審訊緩慢進行時,單斌涉及的撞車案卻有了新的進展。刑偵科的同事根據武強的描述拚湊出來指使人的照片後,經過數日的走訪,終於找到了那個叫“老薑”的生意人曾經活動的區域。
可惜,當刑偵人員趕到他住處想施行抓捕的時候,老薑已經象一尾靈巧的魚那樣溜得無影無蹤了。
據認識他的鄰居回憶,老薑離開L市的時間跟杜靳平案發的時間非常吻合,這給了單斌他們一個極大的啟示。
“會不會杜靳平就是這個老薑所殺?”成佳迫不及待地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