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和單斌都認同地點頭。
那個在審訊期間在單斌心頭積聚而起的疑團再度飄了過來。
杜靳平一案因為韋傑的出現而峰回路轉。
池清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贏來如此戲劇性的結果,當她走出看守所大門,迎麵看到等候在車邊朝著自己微笑的單斌時,真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走吧,我送你回家。”單斌從她手上接過僅有的行李包,裏麵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很輕。
麵對唯一的關切,池清拒絕乏力,她悄無聲息地鑽進車內,聽著車子引擎啟動的聲音,恍如隔世。
一路上,池清始終緘默不語。
“餓嗎?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好不好?”
池清搖了搖頭。
“我跟局裏商量過了,覺得你還住在原來那個大院不太合適,也不安全,所以想給你換個地兒住,你……”
“我哪兒也不去。”池清輕輕地打斷他。
單斌被她如此直截了當地拒絕,也有些尷尬,頓了一頓,才又緩言道:“房子已經找好了,在東城區,我昨天去看了看,挺清淨的。”
池清望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隔了半晌,幽幽地說:“我不能走,果果回來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淚水順著眼角無聲無息地淌下,無論她裝得多麼堅強,隻要一想到果果,她的心就象被鞭子抽過似的又痛又酸。
快一個月了,他在哪裏?吃得飽嗎?穿得暖嗎?對著陌生人他會害怕嗎?有人打過他嗎?
這一係列的疑問猶如一支支插上心頭的利箭,把池清傷得鮮血淋漓!很多時候,她甚至不敢去想,拚命壓製自己,讓大腦呈現真空狀態,否則,她遲早會瘋掉!
可是,總在不經意間,果果的小臉就會映入她的腦海,用那雙清澈而懂事的眼睛默默注視著她,她心碎欲裂…….
單斌扭頭瞟了眼她淒楚的麵龐,心裏也不好受,他忽然改變了主意,他們替池清想得再周全,也無法代替她去承受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傷痛,他決定尊重池清的意見。
那間破落的租房裏,所有物品紋絲未動,單斌裏裏外外轉了兩圈,沒有逮到一點蛛絲馬跡,但他仍然不敢懈怠,思忖片刻,把自己手包裏的一隻笨重的大哥大和一張記載了聯絡方式的紙片鄭重交給池清。
“晚上睡覺時你就把它開著,有情況趕緊給我們打電話,局裏24小時有人執勤,我們也會派人手在這附近轉悠,一旦發生意外,我們會在第一時間趕到。”
池清接過那隻如一塊磚似的手機,瞄了兩眼,放在了桌上,漫不經心地說:“謝謝。”
實在沒什麼可幹的了,單斌摘下帽子,抬手一虜後腦勺,“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好的。”池清送他到大院門口。
臨上車前,單斌忍不住又囑咐她,“池清,我有預感,這兩天極有可能會有事發生,不管你碰到什麼人,何種情況,請一定記得告訴我們。”
池清低著頭,無動於衷的表情。
“雖然我們的初衷是要破董弈航的案子,不過我答應你,果果我一定會給你找回來,請相信我。”
他把手搭在池清肩上,一雙堅毅的眸子執著地盯著池清。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臉上終於有了些許活色,“謝謝。”她對他點了點頭。
送走單斌,池清返身回自己屋裏,在走廊上遇到兩個女街坊,笑容尷尬地與她點了點頭,池清素來與鄰居不來往,也僅是點頭之交而已。
擦肩而過時,池清聽到一個對另一個竊竊私語,“就是她,平時就神神秘秘,獨來獨往的,這次聽說連兒子都被人綁了,嚇死人了。”
“離她遠點兒,別把咱們也攪合進去了,這種人,得讓房東趕緊打發她走人……”
池清快步回到自己屋裏,把門砰的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