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4)(2 / 3)

齊康民有點不知所措地說:“你沒事吧?這,都是我的學生。”

苗青青再次頷首示意,這時,她身子已有些站不穩了,可還是說了句:“謝謝……”可是,她話未落音,微笑還凝在臉上,人已慢慢倒下去了……是呀,為了體麵,她已經用盡了最後一點氣力!

眾人忙圍上去,見她已昏厥過去。摸摸,還正發著高燒!就手忙腳亂地把她抬到沙發座上……陶小桃倒了一杯水端過來,可她已經不能張嘴了。這時,齊康民搓著兩手說:“這咋辦?這可咋辦?”

上官雲霓先是掐了苗青青的虎口、人中,爾後指揮著眾人把她放平,讓她平躺在沙發上。這時候,才回過身說:“什麼怎麼辦?送醫院麼。”

齊康民這才想起來,說:“好,送醫院,送醫院。”

當他們把苗青青送到附近醫院的急救室之後,齊康民撓撓頭,對三個女學生說:“這怕是得給誰……說一聲吧?”

上官馬上說:“我去,我去吧。”

立時,江雪和陶小桃互相看了一眼,她們馬上就明白了那個“……”的具體含意。這麼說,上官她,已下了決心了。

可上官雲霓卻沒有讓她們來得及猜疑,上官話一落音,就快步走去了。

沒有人知道上官雲霓心裏是怎麼想的。

這天夜裏,上官雲霓幾乎成了一個失魂的人。那個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磁鐵,一下子就把她給吸住了。她對自己說,世界很大呀!

上官家族曾經是三代書香。到了上官祖父這一代,家族雖然敗落了,祖父還算是清華畢業的高才生。可他卻陰差陽錯地被打成了右派,於是上官家族就此流落到平原上的一個小縣城裏。在那些年裏,她的家景雖然不算富裕,可她從小是跟著祖母長大的,祖母曾是大家閨秀,家教很好,普通話是帶一點南方口音的。改革開放後,祖父先是平了反,爾後再度被啟用,曾做過一段副地級的幹部;那原是教書的父親也從學校調到了機關,跟隨著升到了處級。就此,上官家流落到平原的這一支,才再度有了興旺的跡象。她呢,也成了上官家的一顆明珠。

在有名的中原商學院“三枝花”裏,無論是個頭、長相、儀表,她都是排第一位的。追逐她的人很多……可是,她一個都看不上。

此時此刻,就連她自己,也未必說得清楚。不過,老師的話,的確在她心裏起了作用。她知道,那個人,是要幹大事的,是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有時候,人對人的了解是由反感開始的。在商學院四年來,從上第一堂課開始,“任秋風”這三個子是跟偷書聯係在一起的,這也是齊康民老師在課堂上無意間的調侃,他一次次把這個名字輸進了她的腦海裏。最初,那隻是個“賊”的含意,不管偷什麼,也是個偷兒。後來,這個“偷兒”在一次次的重複中變得可笑了、幽默了,甚至是溫馨了。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懸念,時不時地讓人想一下,這個人,怎麼樣呢?突然有一天,他就出現了,一下子離得那麼近!是啊,很突兀,他離得那麼近,就像是什麼什麼的……重逢。可她也沒想別的,聽到他的那些傳聞,就覺得這個人,蠻有意思的。

夜已深了,當她來到商場的時候,卻不知道怎麼進。所有的門都鎖上了,鐵柵欄一道一道的,從哪裏進呢?她圍著商場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隻有地下車庫有一個進口,可那個進口也是鎖著的。是呀,她沒有他的電話,她怎麼就忘了電話呢?當她焦急地轉來轉去時,在商場後邊,她發現樓上有扇窗戶是開著的,燈也亮著,那就是他的辦公室。怎麼辦呢?她隻有喊了!於是,她對著上邊大聲喊道:“任——秋——風!任——秋——風!任——秋——風!……”

當上官雲霓喊到第五遍的時候,隻見那扇窗戶裏,有頭探出來了。他趴在窗口高聲說:“我給你開門,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