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3 / 3)

江雪仍在櫃台裏站著。她身旁的台麵上,擺著一個由香水瓶組成的水晶玻璃塔。那塔晶瑩剔透,塔的每一個棱角都折射著迷人的流光溢彩,裏邊的液體或粉紅、或嫩綠、或絳紫、或米黃、或銀白……就像是有千百個不同膚色的婀娜多姿的女人在塔裏翩翩起舞。

隻聽江雪說:“一位哲學家說,活著可以被理解為感覺著。感覺是什麼?感覺就是一種味道。美國的一項最新研究顯示,女性身上如果塗了有個性特征的香水,男性會覺得你比實際……年輕九歲。”

江雪說:“女人的味道是千差萬別的。您不用開口,味道是自然放射出來的,也叫魅力。您站在那裏,自然就站出了一種味道。比如那位女性,比較純比較正的,您適合用CD,它淩,也烈,可以調出您內心的一些東西。這不是香水在起作用,而是您的內心在起作用。這樣的話,您不用開口,往那兒一站,就先聲奪人……當然,這隻是我的建議。”

這時候,一個女孩說:“我呢,我呢,說說我。”

江雪說:“這一位,年輕,是粉做的。那就回去一點,回去一點正好,那就用‘雅詩蘭黛’吧,把你的‘善’提出來。人活潑,又善良,就是一個留有餘味的女孩。善是根基,又可以放射溫柔,會時時讓人想,讓人念。一個讓人時時回想的女孩,是最有魅力的。”

江雪指著一位,說:“還有這位,是否可以用一點‘聖羅蘭’,也叫‘鴉片’。這種香水很跳、很個性,也很神秘。那一點點似有若無的辣,就是刺激,調出了你內心的靈動。就像一個很有品位的女性,偶爾叼了一支煙,那女人味,才叫好呢。”

江雪又指一位:“那邊那位,那麼嫻淑,那麼靜,我建議您用日本的‘三宅一生’。它透視的是自然、純粹的美。它調出了您內心的寧靜,淡淡的,猶如泉水一樣的清純,還有幽雅。就像是夢開了花一樣……”

漸漸,圍的人越來越多,人們在櫃台前湧動著,有些紛亂……

躲在廊柱後邊的齊康民用讚歎的口氣說:“怎麼樣,我從未看錯過人!讓她當營業員,你不覺得太可惜了麼?!我告訴你,她是很下功夫的,她夜夜都貓在圖書館裏……”

任秋風說:“——圖書館?你怎麼知道?”

齊康民一下子張口結舌,說:“你你你,什麼意思?我的學生,我當然、當然關心……是吧?”

任秋風望了他一眼,說:“哎,你怎麼把胡子留起來了?也想趕時髦?”

齊康民捋了一下下巴上的胡子,說:“怎麼樣,前衛吧?我告訴你,這就是學院派。”

任秋風默默地點點頭,說:“你說的對,她是個人才。是個商業奇才!”

齊康民有幾分得意地說:“我告訴你,我推薦的學生,論經商,她是排第一的……”可他正說著,突然不說了,眼睛朝著香水櫃台望去。

這時候,隻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撥開眾人,一下子站在了香水櫃台前,他“砰”地把一瓶香水放在櫃台上,指著江雪的鼻子罵道:“你什麼東西?騙子吧?年輕輕的你就出來詐騙,你是人不是?!”

齊康民扭身就要衝上去,卻被任秋風拽住了。他死死地拽住他,低聲說:“別慌,先看看再說。”

江雪的臉白了一下,仍然微笑著說:“先生,對不起,你有什麼事麼?”

那男子很粗魯地說:“狗屁!你給我退了,你立馬給我退了!什麼東西,要兩千四百八,你劫路去吧!”

江雪低頭看了一下,說:“先生,你別急。你要退我可以給你退,可這事,你跟你愛人商量了麼?這是她指明要買的……”

那男子手一擺說:“退退退,堅決退。就這麼拇指肚一丁點小瓶,兩千四百八,頂我三個月的工資,你想讓我喝西北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