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小姐是她?(1 / 3)

“大小姐回來了!”

一聽到這聲音,花滿天和雲在天立即止位收勢,馬空群也臉露喜色,眉頭卻微皺起來。

“這個丫頭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這種時候回來。”馬空群看著迎賓處頭也不回地對花滿天說:“收劍,進去。”

“但傅紅雪——”

馬空群沒有讓花滿天說下去:“傅公子要走,有誰攔得住呢?”

說完後,馬空群就大步走回迎賓處,花滿天卻還猶豫地看著傅紅雪。

這時葉開又笑了,笑著說:“花堂主,你放心好了,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以前,你就算用轎子也抬不走他的。”

聽見這句話,花滿天才稍微放心地收劍,轉身和雲在天欲走進,葉開突又問:“大小姐回來了,這位大小姐是誰?”

“大小姐就是大老板白天羽的女兒。”花滿天笑著說:“也就是白依伶。”

“哦。”葉開點點頭:“也就是三老板將我們找來讓她挑選丈夫的白大小姐。”

花滿天笑了笑,轉身走入迎賓處。

葉開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抬頭看著傅紅雪,忽然笑了:“如果白大小姐選上你了,不知道馬空群還會不會為了馬芳鈴的事而殺你?”

“這件事並不好笑。”傅紅雪冷冷地說,他左手上的青筋已消失。

“事情的本身是不好笑。”葉開仍笑著說:“但裏麵的微妙關係,越想就越覺得有趣了。”

他覺得有趣,傅紅雪卻一點趣都沒有,不理的逕自回身走向昨夜睡的房間。

“喂,你不想進去看看那位白大小姐嗎?”葉開笑著說:“機會千萬別錯過了。”

“留給你好了。”傅紅雪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轉角處。

葉開笑了笑,笑著抬頭看著蒼穹,一臉思索的神色,他現在想到並不是即將見麵的那位白大小姐,而是昨夜四更後,迷迷糊糊睡夢中,所見到的那位長發披肩的飄逸女人。

長桌上的屍體已被移走,桌麵已擦得光滑如鏡,粥菜也換成了酒菜。

除了萬馬堂的人以外,昨晚被請來的客人都還在迎賓處,慕容明珠、雲在天等麵前的酒菜都未動過,那位愛酒無量的三無先生樂樂山,卻早已又趴在桌麵上了,看樣子已喝醉了。

葉開微笑著走至自己的位子上,愉快地倒了杯酒,愉快地喝下。

“嗯,這是地道邊城四十年陳的高粱。”葉開閉目喃喃地說:“好酒。”

“當然是好酒,萬馬堂從不用劣酒招待客人。”樂樂山忽然抬起頭來,醉眼惺忪地說出這句話後,又睡著了。

葉開看著他,又笑了笑:“看來三無先生又要加上一無了。”

他喝了杯酒後,接著又說:“無論何時何地,隻要聽到有關酒的事,都會醒來。”

“答對了。”樂樂山這次沒有抬頭,隻是翻個麵就繼續睡。

“看來葉公子真是三無先生的知己。”馬空群不知何時已走入。

“知己談不上。”葉開笑笑:“隻是對酒有同好而已。”

馬空群也笑了笑,然後轉身麵向大家:“粗菜淡酒,請各位隨便用用後,稍作休息,晚飯時,在下定和各位共謀一醉。”

“大小姐呢?”慕容明珠急著問:“大小姐不是回來了嗎?”

“是的。”馬空群笑著說:“長奔馳,鐵人也會疲倦,略微休息,晚宴定和各位共享盛餐。”

一直趴著睡的樂樂山,忽然又抬頭:“不知她的酒量如何?”

“還可以喝兩杯。”馬空群說。

“那就好,那就好。”樂樂山又伏下,但口中仍念念有詞:“我就怕她不會喝,萬一讓我灌醉了怎麼辦?”

午飯後,每個人似乎都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傅紅雪自從回房後,就一直沒有出來過。

葉開沒有回房休息,他也沒有留在萬馬堂,他東遊西逛,左瞧右看地就到了小鎮,他沿著長街慢慢地走著,那雙永遠笑眯眯的眼睛,就像是某種特製的精密儀器般掃向每個角落每個人。

若有人注意,他今天至少已打過三四十次嗬欠了,可是他偏偏不去睡覺。

他總認為人的一生已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浪費在床上了,沒到非必要時,他是絕對不會去睡覺的。

他這個論調一提出,馬上就有人問:“那麼人生的其他三分之二是在幹什麼?”

“三分之一是在等女人脫衣服。”葉開笑著說。

“剩下的三分之一呢?”

“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在等女人穿衣服。”

葉開喜歡跟各式各樣的人聊天,他覺得不管什麼地方,什麼人,都有他可取之處,隻有去接觸他們,才能發覺這些可取之處。

他現在正好從一家雜貨店走過,記得十年前這家也是開雜貨店的。

那時雜貨店的老板,是個很樂觀的中年人,圓圓的臉,無論看到誰都是笑眯眯地說:“好吧,馬馬虎虎算了,反正都是街坊鄰居嘛!”

這個總是笑眯眯的老板姓李,別人都叫他李馬虎,隻可惜這位李馬虎,已經馬馬虎虎地到閻羅王那兒去開雜貨店鋪了。

現在的這家雜貨店老板姓張,名鍵民,大概有四十幾歲左右,為人和和氣氣的,但隻要一見到小姐,那雙眼睛立即就會變得色迷迷的。

從他那張“老還俏”的臉孔看來,他年輕時一定屬於英俊型的男人,隻可惜這種男人所娶的才婆,大多數是和他極不相配的女人。

這一點葉開沒有算錯,因為他很快地就看見張健民的老婆從裏麵走了出來。

如果不看人的話,光聽她走路的聲音,葉開一定會認為是大象在踏步。

身高不到張健民的肩膀,手臂卻比張健民的腿還要粗,一張臉就仿佛一個笨雕塑匠所雕出來的“美女”般,令人實在無法欣賞。

葉開一直認為美醜隻是人的外表而已,最重要的是內在美。

隻可惜我們這位張健民的老婆,內外實在都是很“合一”的,已經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每天還打扮得跟十七八歲的少女一樣。

不開口還好,一說話簡直可以把人嚇得跳到屋頂上去,明明是粗啞、毫無磁性的聲音,硬要裝出少女的嬌嗔。

現在她就用那聽了會讓人汗毛直豎的聲音在對張健民說話。

一看見她走出來,葉開就趕緊加快腳步地走過雜貨店,她的聲音,葉開實在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他也很同情張健民,這種老婆他是怎麼忍受下來的?而且一忍就是十幾年。

時開當然也知道張健民的老婆叫什麼,她的名字和她的人實在是不搭配的,不過有一點倒也說得過去,她的名字和她的人都屬於東瀛扶桑的。

她的名字叫江美櫻。

櫻花是東瀛的國花,她的身材也是標準的扶桑身材,矮矮的,胖胖的。

一過了雜貨店,就是一家賣米糧的鋪子,隻要有關米的東西,這一家都有賣。

葉開依稀記得十年前這一家並不是賣米糧的,是張老實所開的小麵館。

如今這家米店的老板姓氏就和他的人一樣,是很少見的,他姓首,叫微微。

平時是個很規矩,很老實的人隻要喝了酒,就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跟他的姓氏一樣,是個很少見的。

邊城小鎮本就是個節儉、純樸的地方,現在又是正午剛過,所以這時候米店裏總是少有人會來光顧的,首微微又和平常一樣,伏在櫃台上打瞌睡。

看著他,葉開不禁又笑了笑,十年了,景物依舊,人呢?

十年前該死的人,已經死了。

十年後萬馬堂的人卻不知為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原因,又複活了。

萬馬堂的人能複活,那麼張老實、李馬虎……這些本是小鎮上的村民,會不會也跟著複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