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部長笑著說:“好啊。你們江南省招辦成了金童玉女集中的地方了。”

車上的人都笑。

我隨即去和阮婕調換了座位。阮婕開始一路上給竇部長介紹起這座城市的情況來。而我也趁這個機會去問曾鬱芳,“最近還好吧?”

她輕聲地說了一句:“不好。”

我不禁在心裏歎息:你與章書記那樣的關係,現在他差不多已經自身難保了,他怎麼能夠繼續罩得住你?

其實我一直以來還是非常關注醫科大學的情況的。如今武校長幾乎成為了以前的章書記了,在學校裏麵很多事情都幾乎是他說了算數。那位省委副書記倒台之後,黃省長、林育這邊根本就不理會章書記了,所以他也就隻能這樣。不過至少他現在還是醫大的黨委書記,也沒有人去查他的任何事情。我估計在這裏麵林易還是起了一些作用的。

從章書記的事情我更加地感受到了“日中則昃,月滿則虧”的道理,這讓我更加覺得一個人沒有必要在自己得勢的時候那麼高調、強勢。此外,古人還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呢,誰知道今後的事情會是怎樣?

我禁不住說了一句:“有空的時候我給武校長講一下吧。哎!”

她搖頭低聲地道:“不用。給他說了有什麼用?我現在已經是正處級了,難道他還能讓我變成副校級不成?”

我不禁苦笑,隨即又問道:“王鑫呢?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哦,對不起,可能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

我剛才確實忘記了她曾經與王鑫的那種關係了,完全是出於對王鑫的關心才問出了這個問題來的。

她說道:“他現在反倒好了。他老婆也不找他鬧離婚了,兩個人的感情好得很。”說到這裏,她即刻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哎!這人啊,有時候真不知道有些事情究竟是好還是壞,現在想起來,假如王鑫依然是副市長的話,他的家庭可能早就破裂了。人這一輩子啊,是最難說清楚的事情。”

我也頓時深有其感。

我們在說話的過程中都把聲音壓得很低,她坐在我後麵,我一直轉身在和她閑聊。現在我可以暫時不去管竇部長那裏了,因為阮婕正在那裏熱情洋溢地向他介紹我們省城的情況。

我忽然想到滿江南馬上就要離開我們省招辦的事情,那麼接下來我那裏就缺一位辦公室主任了。那麼我是不是應該替曾鬱芳安排一下呢?畢竟她曾經也是我的女人啊。

不行,不可以。不過我隨即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了。一是我那裏的辦公室主任僅僅是副處級級別的,二是我不能把這樣一個女人放到自己的身邊來。那樣的話很可能會給自己造成無窮的後患。同情心有時候會害死人的。

不過在此時有些話我還是必須要說了,不是為了其它,就為了今天晚上及這次的接待任務我也得這樣去對她講。我說:“一個人經曆過一些磨難並不是什麼壞事情,你別著急,你的情況今後會好起來的。”

她的聲音依然幽幽的,“除非你願意幫我。”

我隨即問了她一句我本不該問的話,“你還是想出來?”

我確實不該去問她這句話,因為前麵我已經對她講了我可以在武校長麵前替她說好話,可是她即刻就說了不需要,由此看來她根本就不想再在那裏麵呆下去了。當然,那隻是她的想法,問題是她能夠走出去嗎?她要走出去的話一是得有單位接收,二是醫大那邊也得放才行。而我剛才的那句問話真的就多餘了,因為她肯定會認為我有辦法把她調出來。

果然,她即刻地就問了我一句:“你願意幫我嗎?”

而我卻不能在此時馬上對她說“不”,我說道:“有機會後再說吧。”

她頓時不再說話了。我知道她聽出了我這是敷衍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