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慢慢過去,我一次次去看自己的手表,但是每一次看後才發現時間僅僅才過了兩分鍾或者更短。

我竭力地讓自己耐心地等候,後來卻忽然感覺到這種等候的痛苦也是一種對自己最好懲罰。我心裏在想:馮笑,你平日裏對自己的父母關心得太少了,今天也該你這樣痛苦一下了。

為了打發時間,我拿出手機來開始去看上麵的通訊錄,試圖能夠與誰通一會兒話以使得時間過得快一些。可是我翻閱了一遍通訊錄之後才發現,自己和上邊的那些人似乎都沒有什麼事情可講,或者對某些人有所顧忌。比如,當我看到阮婕的名字的時候,我在猶豫了一瞬之後還是放棄了。

其實我心裏也很想去到兒科的,因為我估計此時餘敏很可能就在那裏,但是我覺得那樣隻是一種多事,而且很可能會自討沒趣。

不過在這時候去翻看通訊錄也蠻有意思的,因為每當我看到一個人的名字的時候就會想起自己曾經和這個人在一起的某些情景。比如,當我看到夏嵐的名字的時候,心裏頓時就會泛起一種難言的苦澀,而且還頓時就有了一種想要刪除她這個號碼的衝動。但是我還是克製住了自己。

我很少去刪除別人的號碼,因為我總認為人與人之間即使是有著很深的矛盾,但是這樣的狀況不可能永遠如此,所以把有些號碼留在自己的手機上麵並不是什麼壞事,最多也就是不要去撥打它就是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忽然想到某個人對自己很重要呢?我覺得自己這樣的思維方式或許有些與眾不同。

忽然發現有電話進來,心裏頓時一陣激動。此刻的我正處於百無聊賴之際,心裏頓時對這個打來電話的人充滿著感激。

是何秘書,“馮主任,何省長馬上到錄取場來,你準備一下。”

我頓時就怔住了,急忙地道:“可是,我現在正在醫院裏麵,我父母在做體檢。梁主任在現場,他接待一下可以嗎?麻煩你問問何省長......如果有什麼緊急事情的話,我馬上趕回來。”

她說:“這,不大好吧?馮主任,你是省招辦的一把手,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在那裏迎候才是。這和事情緊急不緊急沒有關係,這是起碼的規矩。嗬嗬!馮主任,我是實話實說,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我很是為難,“何省長大約什麼時候可以到?”

她回答說:“已經在路上了......哦,你等等,何省長給你講。”

原來她剛才竟然是在當著何省長的麵在對我說那樣的話,也就是說,她其實是代表著何省長在批評我。我不禁苦笑:她作為何省長的秘書,似乎她這樣對我說話也沒有錯,隻不過她剛才純粹是站在秘書的位置上罷了。

“馮主任,你在醫院裏麵?”我正胡思亂想,忽然聽到何省長在這樣問我道。

我急忙回答道:“是啊,我父親最近的身體不大好,我很擔心他的身體有什麼大問題,所以今天特地聯係了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體檢中心,讓他來做一次全麵檢查。何省長,要不我馬上趕回來?”

她卻依然在問我道:“問題嚴重嗎?”

我回答道:“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我很擔心。何省長,您今天到錄取現場是去視察工作呢還是帶上邊的領導去檢查工作?”

她說道:“我就準備去看看。那算了,我改天再去吧。你別回來了,就在醫院等你父親的檢查結果吧。百事孝為先,你應該留在醫院裏麵。好了,就這樣吧,下次我讓何秘書提前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