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紅杏一枝出宮來(2 / 3)

白微月說,李清是個人渣,而且說得有理有據,她說那是她親眼所見。

李清入朝為官前,吃喝嫖賭樣樣占全,還為當初驚動朝廷的一起李尚書狀告白毅縱女行凶一案,作了如下解釋。

“李清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父親位高權重,就為非作歹。那日我看見他又拉一個良家女子進了青樓卿卿我我。我早就不齒他的行為才會動手,李清的風流早就傳遍街頭巷尾,公主嫁給他實在是太委屈了。我覺著中書令的兒子就不錯,母後,你聽我說……”

白微月又將中書令的兒子誇獎了一番,過程中皇後見白微月如此熱情,實在是不忍心打斷她,隻是,最後她還是沒能忍住,將白微月轟了出去。

“母後消消氣。”慕容燁遞給皇後一杯茶水。

“燁兒,我記得中書令的公子才十歲,是不是我記差了?”

慕容燁笑了笑:“是記差了,中書令的公子過了年,方才九歲。”

皇後拿著水杯的手一抖:“這個月月,真是不像話。”

“她就是這個糊塗的性子,母後你也別太同她計較。”

皇後抿了口茶,有些擔憂地看向慕容燁:“自從狩獵回來,皇上有意重新立你大哥為太子,再加上一個麗妃,你的處境就更加艱難了。”

慕容燁甚是不在意地一笑:“這後宮中沒有人是絕對的朋友,也沒有人是絕對的敵人。母後您早就開始籌劃了不是嗎?不然您又何必選李清為嘉兒的師父,又何必這麼極力地促成靜兒和李清的婚禮呢。”

皇後輕輕一笑:“燁兒,還是你懂母後,論才智你倒是不輸給任何一位皇子,隻可惜,你這身子……燁兒你放心,母後定會找人治好你的病。”

“燁兒自然是相信母後的。”

其實在這皇宮中,慕容燁隻相信自己。

白微月回到自己的小院時,小白鴿笨笨正在她的桌子上偷吃她沒有嗑完的瓜子。白微月躡手躡腳地靠過去,猛地一拍桌子。

笨笨的小紅爪子一下就將盛著瓜子的盤子給打翻了,連忙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還嚇得在白微月額頭上拉了一坨屎,也算是將吃了她的還給了她。

白微月氣得嘴角直抽抽:“你的膽子也忒小了點,還好意思稱為靈鴿,我都為你覺得羞恥。”

白微月擦額頭的時候,笨笨一直蹲在樹上。直到白微月坐在椅子上擺出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它才敢飛下來,一點一點地靠近白微月。

白微月果然也很沒有讓它失望地報複了它一把,抓到它之後就往廚房裏拎。笨笨兩腳朝天地躺在砧板上,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惹得白微月“撲哧”一笑,抽出它爪子上係的信箋。

柳淡煙的廢話不多,隻給了她五個字:“已查,無異樣。”

白微月皺了皺眉頭,沒有異樣嗎?難道是她想多了?不過,她也實在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想這些個東西,她目前正麵臨著更大的威脅。

隔日白微月就讓小雪抱了一大堆美男的畫像來,勢必要為慕容靜選一位更好的駙馬,好讓她改變心意。她坐在院中一張一張地看,將她覺得不錯的都給挑了出來。

當翻到李清的畫像時,白微月想都沒想就給撕了,一邊撕還一邊故作高尚:“愛情講究你情我願,李清又不想娶慕容靜,我怎麼可以成就一對怨侶呢?”

撕完之後,白微月覺得舒坦了不少,又拿起一卷新的畫軸,這幅畫似乎比其他的要顯得陳舊一些,可是裏麵畫的男子卻英俊不凡,直接甩了其他美男好幾條街。

白微月看得兩眼發直,就差流口水了。這男子是誰?

慕容燁想來尋白微月一同吃晚飯,卻發現她正對著一張畫兩眼發亮,滿臉紅光。慕容燁看了眼地上一些男子畫像,默默地鄙視了白微月一把,也暗暗地心酸了一把,從袖子中掏出一塊手帕迎麵扔了過去。

白微月正看得開心,視線就被一塊絹帕給擋住了,她氣憤地將手帕從臉上拿下:“慕容燁,你做什麼?”

“白白,快將你的口水擦擦。”

白微月將帕子扔還給了他,又欣賞地望了眼畫中的男子,抱著畫像湊了過去:“慕容燁,慕容燁,你說把這個男子招為駙馬怎麼樣?你看這長相,你看這氣度,你看……”

慕容燁一把奪過白微月手中的畫,看著那畫中的人,竟也一時失了神。

“怎麼樣,不錯吧,有沒有自慚形穢,自愧不如啊?”

慕容燁看著看著就將畫軸一卷,緊緊地抓在手中,然後就夾帶著這幅絕世美男的畫像私逃了。

“慕容燁,你搶我畫做什麼?喂,你還給我!”

白微月追慕容燁的步子突然停了下來,腦海裏突然有了個不好的念頭,方才看慕容燁看著畫中男子也是看得出神,莫不是看上了那男子?

白微月突然悟了,難怪為他納妾選妃子,他會那麼生氣,卻原來他喜歡的是男人!

他喜歡的是男人啊?

他怎麼就喜歡男人了呢?

他怎麼可以喜歡男人呢?

他……

白微月連忙搖了搖頭:“他喜歡男人關我什麼事?”

白微月近來狀態都很不佳,腦海裏一直想著慕容燁喜歡男人這件事情,以至於小雪在邊上說了些什麼都沒有聽進去。

“小姐!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白微月機械地點了點頭,突然抓著小雪的胳膊,眼睛無光:“你說,他怎麼就喜歡男人呢?”

小雪被問得莫名其妙,隻當是她受的刺激太大,都開始胡言亂語了:“李清大人不喜歡男人,他喜歡的是長公主!”

“哦,李清喜歡長公主……什麼!李清喜歡誰?!”

小雪終於鬆了口氣,可算是恢複正常了。

“小姐啊,李大人今日在朝堂之上說是與長公主情投意合,望皇上將長公主賜婚於他。”

白微月聽明白了,聽得明明白白。

這個李清今天求著慕容銘將他的大女兒嫁給他。李清同她說過什麼來著?好像是說,他不會喜歡慕容靜,更加不會娶她。

白微月用力地一腳踢開了地上的一顆石子,憤憤道:“騙子!”

什麼叫“禍不單行”,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說的就是白微月。她那一腳踢得痛快,也很解氣,不過又將那李尚書給開罪了。

李尚書摸著額頭的大包,氣得直哆嗦。白微月看著他那個樣子也嚇得直哆嗦,很怕他一不小心氣得背過氣去,讓她承擔一個謀殺朝廷命官的罪名。

李尚書兩次入後宮,兩次都掛了彩,都是因為白微月,看來她與這個李老頭實在是八字不合。白微月往李尚書身後望了望,他的乖兒子沒有來。

李尚書是來見皇後的,皇後看見他頭上的大包後,狠狠將白微月批了一頓,雖然她沒有被罰跪,卻要罰抄經書。

白微月現在才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抄寫佛經。於是她將小雪關在了她的房間裏代勞,而她則換了一身太監服,掛在李尚書的馬車下混出了宮去。

白微月在李尚書的馬車底下吃了不少灰,一雙胳膊掛得快要脫力,不過好在是讓她順利地混出了宮來。

離了馬車,白微月連忙換了身男裝,翻進了尚書府的院牆。白微月熟門熟路地摸到了李清住的院落,卻久久尋不到李清的身影。

正想著將整個府邸摸一遍,就聽見李老頭怒氣衝衝的聲音傳入了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公子又去了醉仙樓?都快是有家室的人了,怎麼還是如此不像話?”

白微月已經無暇再聽尚書夫人那勸慰的話語,翻出了院牆,往這京都最繁華的妓院醉仙樓殺去。

到了醉仙樓,白微月理了理衣冠,手中掂著一大錠銀子,很是大爺般地往裏走。

那老鴇很快便迎了上來,客套的話說了一大通。白微月將手中的大銀子往她手裏一塞:“叫柳七七過來陪大爺!”

老鴇收了銀子,臉上賠著笑:“這位公子,七七姑娘現在不方便,我這裏還有其他漂亮姑娘介紹給你。”

白微月皺了皺眉頭,塞給她一錠金子:“現在方便了嗎?”

老鴇掂著這沉甸甸的金子,兩眼都在發光,心裏琢磨著這該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手如此闊綽。

“金子是好,可是這七七姑娘在陪李大人,這李大人位居公卿,又即將被招為駙馬,我們哪裏得罪得起啊。”

“你說的可是李清李大人?”

老鴇連忙點頭稱是,白微月眯了眯眼睛:“今日不是柳七七的生辰吧?”

老鴇搖了搖頭,白微月將拳頭捏得哢嚓響。好你個李清,果然和這柳七七關係匪淺!

醉仙樓上好的廂房內,傳出低低的琴音,還有柳七七那絕好的嗓音,白微月循著那優美的聲音而去,一腳踹開了那廂房的門。

琴音戛然而止,柳七七也連忙閉了嘴。雖然白微月這次是女扮男裝,但是柳七七還是一眼便能將她認出,這個女子,上次可是帶給了她很大的震撼。

倒不是因為那次她掀了酒桌揍了李清,還讓李清摔了樓斷了腿,而是李清竟可以對這個女子一味地遷就。她從沒見過李清對哪個女子如此無可奈何。

而白微月第二次撞見他們在一起,卻比上次要冷靜得多,沒有掀桌子,更沒有對李清動手動腳,隻是對著這醉仙樓裏的頭牌美人來了聲震天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