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月一頭栽在了雪地裏,好在雪厚,摔得不疼,可是這個慕容燁也太沒良心了吧,武功那麼好,難道不會救她一救嗎?
待她氣鼓鼓地頂著一頭雪抬起頭的時候,可真是要命,一把寒劍直指她的鼻尖,而持劍的人正是慕容燁。慕容燁不但神色冰冷,就連語氣也冰冷得要命。
“難道沒有人和你說,這院子是禁地嗎?要知道進過這個院子的人,就沒有活著出去的。”
白微月伸出手指將就要貼到鼻尖的劍微微移開了些,笑嘻嘻地道:“慕容燁,怎麼辦呢,我還不想死。”
慕容燁俯身將地上的白微月拎了起來:“嗯……辦法倒是有。”
“說來聽聽。”
慕容燁勾著嘴角上上下下將她一掃,白微月突然覺得有些不妙,連忙退後幾步:慕容燁不是不喜歡我這樣的嗎,不是應該……喜歡男人的嗎?
慕容燁一把攬過白微月,嚇得她一哆嗦,然後他便將一把劍塞入了她的手中:“你可以殺了我啊。”
開玩笑的吧!
隻是沒想到最後白微月還是同慕容燁打了起來。其實同慕容燁過了幾招白微月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而他卻不急著將她打敗,就像阿花抓老鼠,總是不一口將它咬死,而是慢慢折騰著。
她覺得那是一種極大的羞辱,提著劍,招招賣命。
白微月這邊氣勢剛上來,就被慕容燁黑著臉給逼到一棵柏樹之下。她一路退一路退,直到撞上那柏樹粗大的樹幹,震下一大片厚雪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待眼前景象再次清晰的時候,慕容燁的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頸間,第一次覺得慕容燁那好看的眼眸中,是一片望不到底的黑暗,眼前的這個人她似乎是熟悉的,在此刻卻又是極度陌生的。他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的壓迫:“怎麼辦,你殺不了我。”
白微月扔了劍,看著慕容燁離著自己這般近,臉上開始燒紅,連忙伸手推了推他:“你別靠我靠得這麼近。”
慕容燁眸色一暗,劍依舊架在她的脖頸間,沒有撤開一分一毫:“別亂動,這劍鋒利得很。”
慕容燁的聲音宛如地獄羅刹,她突然有些害怕了,這家夥不會真的腦子一抽,拿劍抹了她的脖子吧。一想到這,她就倒吸了一口涼氣:“慕容燁,可不可以讓我先吃點東西再死啊?”
慕容燁望著白微月,那目光讓她有些不自在,怎麼都覺得這樣的眼神很像阿花盯著小耗子時的眼神,是那種誌在必得的專注目光。
“嗯,可以。”
慕容燁終於將架在她脖頸間的劍移開了,正當白微月鬆了口氣的時候,慕容燁又在瞬間將她逼上了絕路。
慕容燁低頭封住了她的唇,一時間,眼前這茫茫的一片變成了一片漆黑。她覺得她快要窒息在這吻裏了,卻又無法動彈,慕容燁的膝蓋抵著她的腿,手又被扼住,整個就是一隻等待著被貓吃的小耗子。
好在慕容燁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就在白微月覺得自己要眼睛一閉昏死過去的時候,胸腔裏灌進了新鮮的空氣。
得……得救了?
“好吃嗎?”
白微月的臉“噌”地燒紅,她是該回答好吃呢還是不好吃啊?渾蛋哪!她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想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慕容燁似乎壓根就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又覆了上來。
唇齒相貼是怎樣燃情的過程,心如擂鼓,白微月覺得自己的心再這樣跳下去,她就會心悸而死。
白微月此刻唯一能動的就是她的嘴巴和牙齒,她宛若報複地想要咬住那探進她口腔的入侵者,可是又像在互相追逐。
急得她一口下去,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嗯……”
白微月眼睛疼得逼出一滴淚來,慕容燁也是在那時放過她的。挨咬的是白微月,怎麼看起來反倒是慕容燁比較痛苦。
慕容燁的指尖顫抖著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聲音喑啞得可怕:“就那麼讓人討厭嗎?”
白微月最後還是活著出去了,她是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間的。方才,方才那慕容燁是什麼個意思?
白微月倒了杯水,一口猛灌下去,嗆得她一陣狂咳。
“小姐,怎麼了?”
小雪見門開著,又聽見白微月咳得如此厲害,連忙進來為她順背。
“小雪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個男人吻你,是不是代表他喜歡你?”
小雪聽完這個話,連忙喊了出來:“誰吻了你啊?!”
白微月連忙捂住她的嘴巴:“你輕一點!”小雪眨巴著眼睛,點了點頭,白微月才將她放開。
“而且……而且那個人好像還有龍陽之癖。”
小雪又想叫,白微月一個眼刀掃過去,小雪抑製住想要叫喊的衝動,淡定地道:“這個情況有些複雜,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小雪在屋內踱了幾步,緩緩道:“要麼就是戲弄你,要麼就是沒把你當女人看!又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白微月不著痕跡地扶了把牆,無論什麼情況,都讓她鬱悶得緊。無論是木頭還是慕容燁,雖然待她都不錯,但是說到戲弄她還真是做得異常熟稔的。
“誰吻了你,他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我要睡覺了,你出去,出去!”
睡覺?唉,又是輾轉反側的一夜。
一閉眼便是慕容燁舞劍的身姿、貼近的俊顏,還有那柔軟的唇瓣。真是瘋了!於是白微月睜著眼睛又熬了一夜。
到了與李清約定的日期,白微月讓小雪在慕容燁的飯菜中下了不少迷藥,這一回她很小心,下的是迷藥不是春藥。
白微月在房外聽見屋內傳來翻倒的動靜,她連忙閃身進去,對著昏迷中的慕容燁便開始上下亂搜。
“借你宮牌一用。”
白微月掏了宮牌正要往外走,又折回來,將慕容燁架至床上,一撩被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別踢被子。”
白微月站直身子望著他的睡顏:“木頭,謝謝你還活著,無論你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都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而我,就不在這裏占著正房之位不生娃,白白耽誤了你。”
轉身的時候,白微月又喃喃了一句:“其實還是不要喜歡男人的好,沒辦法生孩子……”
白微月合上門扉,床榻上的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慕容燁的宮牌很好用,白微月換了一身男裝,很快便出了宮門,正打算一路策馬而馳,奔至城郊。那道上卻立著一個人,著一身玄色的衣衫,即便是夜間,在那瑩白的雪地裏也是分外惹眼。
這是哪家公子半夜不睡覺,站在大路中間耍憂鬱?
“閃開!”
白微月揚著馬鞭,大有直接踩踏過去的氣勢。而那男子卻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白微月連忙勒住韁繩,馬蹄揚起一片落雪,還未來得及細細看那人的樣貌,就聽見那人輕喚了聲:“白白。”
慕容燁!白微月嚇得直接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白微月見地上雪厚,應該不會摔得太慘,眼睛一閉,便由著去了。隻是這雪未免也太厚了些,軟軟的,她忍不住拍了兩把……
可是……手感不對!
“慕容燁?!”
卻原來是將慕容燁當成了肉墊子,白微月連忙起身,卻被慕容燁伸手一拽,又拉回了他的懷裏。白微月伏在他的胸口,心如擂鼓。
“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被……”可惡的小雪,該不是沒將藥的分量下足吧。
“我來追討一樣東西。”
白微月聽慕容燁這麼說,便鬆了口氣:“我將宮牌還你就是了,你先將手鬆開。”
慕容燁眸色一暗,一個翻身將她壓倒在身下。白微月自詡武功不錯,可是被慕容燁壓製時卻幾乎不能動彈。
“不是宮牌。”
慕容燁將臉貼近,因著天氣寒冷,一開口便是氤氳的水汽。溫熱的氣息漸漸靠近,白微月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像是在煮粥,連講話也開始磕磕巴巴:“那……那是什麼?”
慕容燁溫熱的氣息噴在耳畔,白微月隻覺得耳畔一陣發癢,想撓又撓不到,真是憋屈難忍。
“我還能為了什麼,白白,是你,我在乎的隻是你。”
咦?什麼意思?
來不及進一步思考,慕容燁的唇便覆了上來,在她的唇瓣上輾轉纏綿。和上次激烈的吻太不一樣,這次的他是那樣小心翼翼,輕柔而又深情,白微月隻覺得一陣酥麻,隨時都有可能溺死在慕容燁的溫柔裏。
吻得動情,慕容燁對白微月的束縛便少了,她一把推開慕容燁,挪著屁股連連後退:“慕容燁!你看清楚了!我可是女人!”
白微月仰著頭,一副堅貞不屈的模樣,惹得慕容燁一陣輕笑,還真的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番:“雖然不像,但確實是。”
什麼叫“雖然不像”!就算穿了男裝也不至於那麼有陽剛之氣吧。
其實就算不穿男裝,白微月也還是很有陽剛之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