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兒的常客,下班後總是去那兒吃,又總是盯著那幾個相同式樣的菜點。她大概是早認識我的了,但是跟我一點兒都不熟的模樣,從來不主動跟我聊點什麼,永遠是:“要什麼菜?”
“幹豆角炒臘肉。”
“好。”
“多少錢?”
“28元。”
有一天,我給她50元找,她找給我25元,我說:“你多找了3塊。”她沒正眼看我,說:“給你打折。”
第二天再去,她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還是隻收我25元。
後來我換了租住的小區,有一次意外經過原來住的小區,看到那家湘菜館沒了,也許是夫妻兩人一起回了老家,也許是搬了地方,另外開店了。
想起這外冷內熱的老板娘,覺得挺懷念。
(四)
最初進公司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會,而且還遺傳了我爸的暴躁,不服管。
麵試我的是兩個領導,一個春風拂麵,一個板著臉。麵試結束後,春風拂麵的經理指著那板著臉的人對我說:“你以後就直接歸他管了。”
剛上班一周,他安排我開發票寄給客戶,我沒蓋發票章就全給寄了。最後隻能一家家地給客戶打電話,讓他們退回,蓋章,重寄。
我以為他會炒掉我,但沒有。
某天他讓我找文件,我到文件櫃裏找了半天,衝著他說:“沒找到。”
他說:“怎麼會?”自己跑去找,找到了,拿在手裏搖晃:“怎麼說?”
我說:“領導,你知道吧,有時候,這世界上存在另一個空間,就跟你找鑰匙一樣。當時你找遍了桌子,也沒有。第二天它出現了,因為當時你找的時候,它跟你不在同一個空間。”我以為他會因為我的歪理邪說炒掉我,結果,他沒有。
四年後,我因為不滿新同事的工作表現跑去跟他告狀,他慢條斯理地說:“當年,我能把你這麼個不服管、不聽話、暴脾氣的小女生培養成一個勉強像會計的財務人員,你為什麼不能對別人多一點耐心呢?”
我無言以對。
(五)
微信新加了個小姑娘,跟她開玩笑。
她說:“何日君,我對你沒有惡意噠。”
我說:“我很神經的,常常惡意滿滿。”
她說:“沒關係,我習慣了,大家都寵何日君!”
話到此處,還有什麼東西可說的呢,唯獨這一句:多謝這世界上所有給我一些善意的人們,是你們的善意讓我學會做一個善意的人。“贈人玫瑰,手有餘香。”這個道理,我也在慢慢地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