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解一個國家,使其處於對立或混亂狀態可以給美國帶來巨大的利益。首先美國可以通過支持其中一方獲得在這一地區的“合法存在”,進而填補“權力真空”;其次美國可以通過軍事援助、經濟援助等手段換取在該地區的“領導地位”,進而控製這一地區的經濟命脈、掠奪這一地區的戰略資源;最後美國還可以輸出自己的意識形態和價值觀念,促使該地區淪為自己永久性的“附屬地區”等。
美國想在巴爾幹衝突中得到什麼
具體到這次巴爾幹危機。美國在強迫南聯盟放棄對科索沃主權的要求被拒絕後,便糾集北約對南聯盟發起了大規模轟炸。長期以來,南斯拉夫一直是巴爾幹地區一個具有影響力的國家,它的經濟實力和政治影響力在這一地區不容忽視。加之南斯拉夫一向不屈從於美國的壓力,與俄羅斯又是曆史盟友。因此,肢解南聯盟,不但可以在北約東擴和日美軍事合作加深、對俄兩翼合圍趨勢日緊的情勢下,封死俄羅斯在南麵的戰略出口,打斷俄羅斯在巴爾幹的戰略支點,而且可以為日後借幫助重建經濟之名進一步控製巴爾幹地區的政治、經濟埋下伏筆。
另外,通過對南聯盟發起大規模空襲,美國不僅可以削弱南斯拉夫的政治、經濟能力,同時也可以削弱歐盟的政治、經濟能力。
在歐洲,隨著歐洲一體化不斷發展,《馬斯特裏赫特條約》和《阿姆斯特丹條約》相繼出台,歐盟開始由一個經濟組織逐漸向具有共同經濟、政治和防務目標的地區性集團轉變。今年年初歐元的啟動,不僅顯現出歐盟的經濟實力已經可以與美國進行抗衡,同時展現其欲與美元和日元三分天下的態勢,增加了對美國經濟和美元的壓力。雖然美國表麵上支持歐洲一體化進程,但從心底裏絕不希望歐盟成為其經濟和政治上強有力的對手。因此在幹預科索沃危機過程中美國懷的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希望這場戰爭對歐洲經濟和歐元產生消極影響,以保證其在歐洲政治、經濟和軍事等方麵的影響不受動搖。
一切似乎都按照美國的設想在進行,自空襲以來歐元比價持續下滑。4月29日紐約彙市歐元對美元的比價為1:1.0591,同前一個交易日的1:1.0627相比有大幅度下跌。而在歐元正式掛牌的1月4日,全球彙市歐元對美元的比價穩定在1:1.18上下。
在南聯盟的軍事行動及其之後的巴爾幹不穩定局麵也將對歐盟國家的預算和經濟產生重大影響。
此外,巴爾幹地區持續動蕩及其對世界政治、經濟的影響,還有利於美國延續對自身有利的內外部條件。
第三節 無畏盡職的女記者
邵雲環的父親氣得當場病倒,他一邊哭一邊罵美國,罵以美國為首的北約。老人家沒想到白發人會送黑發人;她的母親用毛巾擦了擦眼淚,鎮靜一會兒說:“我呼籲全世界的母親團結起來,站在正義一邊,為了兒女的平安,為了世界和平,管管那些殺人的強盜,讓他們放下屠刀,讓世界天天和平,讓母親天天快樂!”
她從大山裏來
1951年6月19日,邵雲環出生在黑龍江省佳木斯市的一個普通工人家庭。20歲那年,她進入北京外國語學院學習塞爾維亞語。此前,她曾在大興安嶺加格達奇建工處當過工人。艱苦的環境和平凡的勞動造就了她大山的筋骨和鬆樹的品格。
在北外的幾年中,邵雲環學習刻苦,成績優異,博得了老師與同學的一致好評。1975年2月,邵雲環被分配到新華社參考新聞編輯部,從事翻譯、選報和編輯工作。這是一個為黨中央和全國人民站崗放哨、收集瞬息萬變的國際動態新聞的重要部門。她以高超的外語水平、敏銳的新聞敏感和堅定的政治方向,出色地同時也是默默無聞地工作著。在風雪交加的冬天,她淩晨就趕到辦公室選譯外電外報,常常到深更半夜,她還要校對散發油墨味的校樣。她密切注視著蘇聯和東歐的劇變,把每一個重大的動向及時、客觀、準確地向黨向全國人民介紹。
1990年9月至1993年10月,邵雲環出任新華社貝爾格萊德分社記者,目睹了南斯拉夫的分裂和波黑的激烈衝突。她為新華社采寫了大量的有見地、有深度、有現場感的報道,深受讀者的歡迎和好評。
1999年3月,正當南斯拉夫局勢極其緊張、科索沃戰火一觸即發的時候,她主動請纓,要求到第一線去工作。記得3月22日她到辦公室與同事們告別的時候,臉帶笑容,眼中流露出堅毅的目光。她說:“請大家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她一句也沒有講到個人的安危。當我們說“請多保重”時,她還是像平常那樣微微一笑。
她到貝爾格萊德的第二天,即3月24日,北約的炸彈就破壞了那裏的和平。她含著熱淚寫出了她的第一篇通訊《悲壯的貝爾格萊德》。她寫出了南斯拉夫人民的悲憤和不屈不撓的精神。讀她的文字,很容易想到她的性格和為人。百忙之中,她還曾打回過一個電話問大家好。我們囑她保重,她卻說:“我最怕的是稿件發不出去。”
空襲以來,她廢寢忘食,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采寫了大量戰地報道。其中有短評《北約“意外失誤”幾時休》、特寫《貝爾格萊德上空的戰鬥》、通訊《中國僑民大撤離》等。這些文章的字裏行間洋溢著一股浩然正氣和對南人民的由衷敬佩和同情。她是一名共產黨員,她用努力的工作表達對黨的忠誠。
讀她的通訊我們知道,在她工作的地方,爆炸“幾乎把人從床上震起來”,“別人聽到警報可以按規定到地下室躲避,我卻得硬著頭皮呆在屋裏寫稿子”;我們知道,她到大橋上和工廠裏去采訪“人體盾牌”,人們在唱歌跳舞,“那場麵與其說是歡樂不如說是悲壯”;我們知道,她“抽時間用攝像機把貝市一些可能遭轟炸的設施拍了下來”,沒幾天,許多設施果真炸毀了;我們知道,她去采訪被炸後的塞爾維亞社會黨總部,“從中間幾層已被炸碎了玻璃的窗戶裏伸出了幾麵南斯拉夫國旗,在雨後的微風中緩緩飄動著……”
在她最後一篇遺作中,她寫道:“一個多月來,我們已經習慣了常常在午夜以後響起的爆炸聲,每天晚上就像‘等樓上的另一隻靴子掉下來’一樣等待那一聲令人心悸的巨響。”我們讀著她的震撼人心的通訊,為她的安全捏一把汗,隻能默默地為她祝福。
即便這樣,當同事們和好友們得知她遇難的消息後,仍然萬分震驚,不敢相信。新華社為失去這樣一位好翻譯、好編輯、好記者、好戰友、好黨員而悲痛萬分。邵雲環同誌以她48年的生命譜寫了一部壯烈的人生史詩。她沒有走,她永遠活在親友、同事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