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唇亡齒寒頤年堂決策!臨危受命彭帥抗美帝(8)(1 / 3)

張養吾回憶說:“杜平同誌閱後提了意見,我和毛岸英又作了修改,最後是彭總批發的。這次最辛苦了,毛岸英接連幹了三十幾個小時。”

第一次戰役勝利結束後,彭德懷任命了誌願軍總部機關的部處級幹部,並宣布成立司令部辦公室。

這個辦公室直屬彭德懷領導,負責作戰指揮和文電處理,人們習慣上稱其為“彭總作戰室”。

辦公室成員主要來自兩個方麵:彭德懷從西安帶來的張養吾、楊鳳安;從北京解放軍總參謀部調來的成普、龔傑、徐畝元;還有一個就是毛岸英。

張養吾雖然被任命為辦公室主任,但他和毛岸英照舊不參加作戰值班。

軍人與老百姓之間,有時相差十萬八千裏。張養吾自從“陰差陽錯”,跟隨彭德懷入朝以來,深感自己“不是這塊料子”。他缺乏起碼的戰鬥經驗,無法適應戰時生活。因此,他找彭德懷“要求調一下工作”。彭德懷叫他仍回西安任原職,並決定調西北軍區司令部的高瑞欣參謀來辦公室工作。

毛岸英聽說張養吾即將回國,多次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眷戀之情。

11月16日下午,張養吾將他保管的機要電報移交給毛岸英。交接完畢,兩人竟相對無語。

張養吾難過地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沉思良久,正欲抬頭,忽然看到毛岸英腳上綁著一隻沒有後跟的靴子。他想起來了:那是一個雪天,毛岸英脫下潮濕的靴子,放在火爐壁上,這隻靴子的後跟被烤焦了。

張養吾默默地脫下自己的一雙靴子,輕放在毛岸英腳前。

“不。”

“聽話!”

“給我寫信。”

“寫,還有任榮。”

話到此處,又是沉默。

在過去的40天中,張養吾打心眼裏喜歡上了毛岸英,這不僅因為他是國家主席的長子,還因為他身上具有許多難能可貴的優點:滿腔的報國熱情,忘我的工作精神,刻苦的學習態度,突出的平民風格……

當然,在張養吾和一些人的眼中,毛岸英並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青年。最明顯的缺點就是,因為經常工作或看書到深夜,所以有時早晨不能按時起床,因而不能按時就餐,按時防空。

這也是張養吾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問題。

張養吾清楚地記得:“有一次防空,司令部叫天亮前進洞。大家吃了飯,岸英才起床漱口。我們等他吃早飯,飯還沒吃完,敵機來了。我、任榮、毛岸英,還有任榮的一個警衛員,來不及進防空洞了,就藏在房間,四個人一人蹲一個角落,正襟危坐,靜候轟炸。幾十公尺外炸彈直炸,那個聲音真是震耳欲聾,山崩地裂啊!”任榮講:“毛岸英同誌啊,下次可要注意啊!”

有感於此,張養吾突然打破沉默,語重心長地提醒道:“岸英,我要走了,但有件事一直不大放心。”“你說吧。”毛岸英抬起頭,坦城地望著張養吾的眼睛。

“今後,夜裏不要搞得太晚,早上要按時起床。”

“嗯。”

“早飯也要按時去吃,不要餓肚子。”

“好的。”

“特別是要注意按規定防空,千萬不要麻痹大意!”

“行,我記住了。”

當晚,張養吾搭乘高崗的專車回國。行前,毛岸英將一個包袱交給張養吾:“這些多餘的東西,你帶給我媽媽。”

“我一定帶到。”張養吾使勁點頭答應。

蒼茫暮色中,兩人握手道別。

“岸英,多多保重!”

“保重。別忘了寫信!”

可是,當張養吾輾轉到達西安,給毛岸英、任榮寄去充滿思念的信時,毛岸英已不在人世了。

1950年11月24日下午,兩架綽號“黑寡婦”的美軍偵察機,在大榆洞上空盤旋了一個多小時。

這個異常現象,立即引起了誌願軍首長的關注,他們當即研究了幾條規定:明晨4時前開飯完畢,除值班者外,其他人在天亮前全部進洞。

一切都在照計劃進行:解方參謀長領著司令部的同誌,躲在南山的一座大礦洞裏;杜平主任和政治部的幾位同誌鑽進山溝裏的一座地下涵洞;距“彭總作戰室”兩三百公尺,有一座僅可容納五六人的小礦洞,這是總部首長的藏身之所。

金燦燦的太陽,從東方升起,大礦洞裏的人們已能相互看清對方的眉眼。此時,毛岸英饑腸轆轆地倚壁而坐,正在悶著頭吸煙。他又睡過了時間,沒趕上吃早飯。

昨夜對中國誌願軍而言,是最重要的一夜。各部隊必須在拂曉前進入指定位置,做好於黃昏發起第二次戰役的準備。彭德懷調兵遣將,督促全軍,忙了大半夜。毛岸英也跟著忙到後半夜才睡。

如果是在10天前,毛岸英就不會遲起,更不會餓肚子。

他的兩位鄰居――張養吾和任榮,可以督促他按時起床,等候他一起吃飯。可張養吾已經回國,任榮帶工作組到東線九兵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