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朵:“喂,哪位?”
普克:“喂,米朵?”
米朵:“哦,是你。是不是很累?聲音都有點啞了。”
普克:“嗯,剛回來,想聽聽你的聲音,就給你打個電話。”
米朵:“你應該吃點東西,早點休息,明天也許會好些。這是醫生的忠告。”
普克:“米朵,你為什麼不問我?”
米朵:“……”
普克:“為什麼?”
米朵:“問什麼?”
普克:“問有沒有抓到他?”
米朵:“有沒有?”
普克:“你心裏是不是有點同情他?”
米朵:“我隻是同情一個小孩子的心,而不是同情一個殺人犯。”
普克:“他告訴過你,他很怕黑暗。”
米朵:“開始時,隻是一個小孩子本能的恐懼,後來……”
普克:“他的戰友說,他們的訓練裏,有黑夜行軍、作戰的訓練,在山裏,那是絕對的黑暗,周圍潛伏著完全無法預料到的危機。而他總是最出色的一個。每一項訓練,他都是最出色的一個。”
米朵:“……”
普克:“從他小時被關在黑屋子起,也許黑暗就成了一個不安全世界的背景。隻要處身於黑暗,他就變得焦慮、不安、恐懼,這些感覺讓他變得格外敏感,充滿警惕,讓他如同豹子一樣敏捷,隨時隨地應付任何可能出現的外界反應。所以,他對黑暗的恐懼促使他成為最能夠適應黑暗的一個。”
米朵:“但他的心,仍是一個懼怕黑暗的小孩子的心。”
普克:“他和你在山頂的夜談,是在黑暗裏。他允許你在黑暗中接近他,那時候的他比較真實,也比較脆弱,可是他讓你接近,他很相信你。”
米朵:“你累了,早點休息吧。”
普克:“我還沒告訴你有沒有抓到他。”
米朵:“嗯?”
普克:“我不知道怎麼說。”
米朵:“他自己做了選擇?”
普克:“最後竟然是你最了解他。”
米朵:“也許隻是因為,我們倆的內心都在生病吧。”
普克:“你開始有沒有想到過,他最後會采取這種方式?”
米朵:“我不知道。也許是不願意去想。我隻是猜想會與雪和梅有關。”
普克:“米朵,你真的成長了。”
米朵:“我已經起步晚了。不過,如果沒有你,沒有他,也許會更晚,也許永遠不能成長。”
普克:“我們是好朋友。”
米朵:“當然,永遠是。不管什麼情況發生。”
普克:“這幾天,我要想很多問題,也許會出去旅遊。還記得以前我告訴過你的嗎?每次找不到自己的時候,就去旅遊。你剛剛上班,一定很忙。等你有時間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米朵:“好的,我知道你是個有經驗的旅遊者。”
普克:“也是個孤獨的旅遊者。不過,也許我們一起去的時候,就不用那麼孤獨了。”
米朵:“也許你可以陪我去一下我小時候住過的農場,看看那個老樓。”
普克:“農場?老樓?”
米朵:“哦,我忘記了,我隻是對他講過,還沒來得及對你講,你一直都那麼忙。等你休息幾天,也許是旅遊回來,也許是我們一起出去旅遊的時候,我再告訴你我的故事。”
普克:“好吧。米朵?”
米朵:“嗯?”
普克:“我想讓你知道,我一直很想你。”
米朵:“我也是,從認識你起,就一直很想你。”
普克:“保重。我掛電話了,再見。”
米朵:“嗯,好好休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