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從黑暗中來(3)(2 / 3)

我想戰天,我想鬥地,我想抄起家夥砸出一堆喜劇。

我想唱歌,我想吻你,我想一步登天住進月亮裏。

琴心劍膽晶瑩剔透,這輩子注定不長壽。

哥哥請你慷慨一些借我一點酒,讓我轟轟烈烈獻個醜。

姐姐請你放棄貞潔拉拉我的手,讓這人間的花兒紅個透……

張古唱完,馮鯨說:\"有一句歌詞不吉利,應該改成——這輩子能活九十九。\"……

鬧到天黑之後,大家才散去。

張古酒量不小,但是,他也有了些許醉意。他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剛剛唱的歌:這輩子注定不長壽……覺得確實有點晦氣。

他又想起了那個男嬰,心裏有點虛。機器人?

突然,他醉眼朦朧地看見那個男嬰出現在他的視野裏!他打了個冷戰,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

卞太太抱著那個男嬰急匆匆走進來。

卞太太說:\"張古,拜托,我婆婆心髒病犯了,正在搶救,我得到醫院看護她。你幫我照看一下孩子!\"卞太太:\"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到城裏去了。急死人!\"卞太太:\"我明天一大早就回來。\"張古連連說:\"沒問題沒問題。\"卞太太把孩子放下,又急急忙忙跑回去拿來一隻奶瓶和一袋奶粉。

張古能說什麼?說自己害怕這個孩子?

人家收養這個男嬰本來就是出於一顆善心,這男嬰跟卞太太也沒有任何關係,你張古收留一夜都不行?再說,老人病了,遠親不如近鄰,這點忙都不幫?還有,人家是女人,丈夫不在家,遇到困難,你一個小夥子能袖手旁觀?

從哪個角度講,張古都沒法推脫。所以盡管他的內心很害怕,可他還是說\"沒問題沒問題\"。

卞太太說:\"謝謝了。\"然後,她轉身就走了。

屋裏隻剩下張古和那個男嬰。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安排。

很靜。用一句老話形容就是: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

男嬰靜靜地坐在張古的床上。

張古看了他一眼。他正看張古。他和他第一次這樣近的麵對麵。

那男嬰像眼科大夫一樣,仔仔細細地察看張古的左瞳孔。張古抖了一下,他當即肯定:這絕不是嬰兒的眼神!

張古避開他的目光,想說點什麼,但是不知怎麼說。

有兩種說話方式。

一種方式是像對嬰兒那樣柔柔地說:\"叉,乖乖,在叔叔這裏不要鬧,讓叔叔抱著你……\"這種語氣張古覺得實在說不出口,因為他明明直覺到對方不是嬰兒,他明明感到他的嬰兒表皮裏包藏著另一個人,包藏著一個險惡的成年人。在隻有男嬰和張古的情況下,他的眼神似乎也不掩飾這一點。對於這個巨大的秘密,他們在眼神裏意會神通。

另一種方式是,張古幹脆揭開麵紗,直接和他談判:\"我知道你不是嬰兒,你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我想全世界的人都不會知道,我隻想問你,你要幹什麼?\"但是,他的麵前畢竟是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嬰兒,假如他這樣板著麵孔向他發問,自己都感到恐怖……

沒有源頭的哭(2)

終於,張古慢慢走到抽屜前,拿出一個口琴,遞給叉,小聲說:\"叉,玩這個吧。\"——最後他還是采用了對嬰兒說話的語氣。這也證明了不管他多麼肯定自己的直覺,最終他對這個嬰兒信任還是大於他的懷疑。

叉不再看張古的左瞳孔,他接過口琴,擺弄一陣,並不會吹。

張古拿過來,吹了幾下,又給他。他學著吹,吹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