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應洲18(2 / 3)

我恨那些打罵過我的人,應香爸本是我的第一恨,但此刻我對他的恨全無,甚至轉化為憐憫,因為他死了。應香像要憋哭了一樣,不時出一口粗氣。應香後媽似乎是被自己激怒了,她使勁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是你後媽,我有權得到。"

"你是我姑姑。"

應香叫了一聲,然後趴在桌上哭了。應香後媽像一個皮球,泄了氣,她羞的滿麵緋紅,脖子也紅了。真美麗和真漂亮跑出了屋子。王銀行和李金雲麵麵相覷,臉上出現惡毒的笑。王銀行看著應香後媽,"阿姨,她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應香後媽迅速給了他一巴掌,但被王銀行接住了,"幹什麼,想在老子頭上動土。"

應香後媽的胳膊被捏的生疼,發出女人撒嬌聲,"放開我!"

王銀行把她的胳膊一推,她的手忙縮了回去。應香後媽又用她那隻縮回的手對著應香的小頭狠拍了一下,她的小嘴罵了出來,"小騷比,騎在男人身上的小騷,快說出金子藏在哪,平分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應香像死了一樣趴著,這讓應香後媽更加生氣,她伸出手對著應香的頭連拍,"說呀,說呀,小騷,老娘的金子收在哪?"

她拍的應香的小辮子散開,好像要把應香的頭拍扁。她咬牙切齒,"小騷,你還不知道你是你媽未婚先孕得來的呀,你騎在小風身上懷了孕?這孩子一定不是小風的,還不是誰的野種。"

我一把接住她對準應香拍的手,"夠了。"

她伸出另一隻手想抓我,"奸夫淫婦。"

我一拳打在她的小鼻上,她仰在了地上,頭碰的地板發出咣當的聲音。她在地上的身子像脫了水的泥鰍,亂打滾,拍著地板,"敢來欺負老娘!"

她的腿對準應香坐的凳子狠狠蹬了一下,凳子隨即倒向地麵,應香叫了一聲。我條件反射似的抱住要倒在地上的應香,扶著她上了樓。應香不停的哭,一句話也不說。應香後媽在樓下叫罵著,拚命的叫喊。

應香躺在床上哭,她看著坐在旁邊的我,撲在我的腿上,"小風,你不能走,你走了,我非給他們整死。"

"那你把金子藏的地方告訴我。"

我輕聲的說。應香隻哭不說,使我很心急。下邊傳來了看熱鬧的聲音,他們聽到應香後媽的金子敘述都唏噓不已,好像也有他們一份似的。應香後媽衝上樓來,衝進屋子,嚇了我一跳。她把自己弄的頭發零亂,衣服撕破,看來不要到金子不會罷休。樓上馬上站滿了人,過道裏全是人,就連樓梯上也站了人,他們側耳傾聽,想知道金子的下落。應香後媽麵色蒼白,她有幾次向床上的應香撲來被我擋了回去。屋子裏人擠人,他們都提議應香說出來,因為這個不應該是她獨有。應香後媽發狠說:"要來除了我的一份,我要用一部分給應洲窮人做好事,我會買來磚瓦,讓你們住上結實的房子。"

圍觀的人高興壞了。

應香鑽進被子中,縮成一團,她一定還把自己耳朵捂上了,可以看出包著她的被子在顫抖。王銀行和李金雲高興的看著,臉上露出難以捉摸的神情。真美麗和真漂亮不知哪去了,她們可能跑到一個無人角落獨自哭泣了。突然房子吱了一聲,沒有任何預兆的被壓跨了,傳來咯巴咯巴的斷裂聲,頓時天昏地暗,二樓幾乎完全的壓向一樓。一樓的木牆被壓塌,木柱被壓斷。我一把抱起應香,她裹在被子中像個小孩。在一樓站著的人被壓的嚎叫著,站在二樓樓道上的人全被拋了出去,二樓室內的人也倒了一地。二樓幾乎成了一樓,隻是下麵還墊著人和倒下去的一樓。

應香後媽不喊了,也不嚎了,從開始蹋陷她就抱著頭,現在仍是,像個投降的人。那些被壓著,還露出半截身子的人躺的奇形怪狀,他們的臉被壓變了形,露出凶狠的表情,血從某個部位源源不斷的流著。山下立刻有許多人湧上來,他們在活著的人中尋找親人,當找到他們,歡喜異常,流著幸福的眼淚;當找不到,他們激動不已,流出悲痛的眼淚,那些看見被壓死親人的人傷心欲絕的哭嚎著,他們搬壓在死者身上的樓板,但他們搬不動。

我把應香抱出屋子,放在地上,她鑽出被子滿臉淚水的看著我。我們用力移二層,讓下麵的人重見天日。我們先把每間房中的床,凳子,桌子等物品搬出來,然後齊心協力的搬二樓。因為多是木結構,不是很重,沒多會就被海濱想到的杠杆原理翹翻下了山,摔的粉碎。下麵壓癟了五具屍體,這五人可能是鑽進樓底的屋內偷東西才被壓的,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兩件東西,還有許多人被壓傷或者摔傷了,鬼哭狼嚎。失去親人的人呼天喊地,"你睜眼看看我呀,你怎麼就不睜眼了呢!"

他們朝著死人的臉扇,這幾個人都扁了,沒有生還可能。

真美麗和真漂亮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她們正安慰受了驚的媽。山坡上隻有單獨建的廁所,廚房,洗澡間,水井完好,木樓完全報廢。接下來幾天,應洲滿是悲傷。李金雲和王銀行住在那間洗澡間裏,應香後媽和真美麗真漂亮住在廚房中。在楊蘇家的一間連著廚房的偏屋中住著我和應香。那幾戶死了人的人家恨透了這件不可預料的事,盡管這件事怪不到應香後媽;怪不到應香;怪不到真美麗,真漂亮,王銀行李金雲,更怪不到我,可是他們常常狠毒的罵著。

應香把剩下的錢分給了那幾戶人家,但是他們是知道應香有大量金子的,他們一點也不滿足。因為我救了應香,或者說根本就不用我救,應香形影不離的跟著我,似乎是害怕如果天塌了沒人救她。晚上我趁所有人都睡了敲開了楊蘇爸的門,這是個分成三間的草房,中間吃飯兩邊休息,楊蘇父母住在西屋中,他們吃驚的問我什麼事,因為他們睡在一頭,並穿衣很少。我主動出了門讓他們更衣。楊蘇爸穿好了衣服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中間隔一個很小的桌子,我坐對麵。楊蘇爸看了我一眼,"說吧,小風,什麼事?"

他滿臉的胡子在燭光下像一根根黑刺。我膽怯的說,"我喜歡楊蘇。"

楊蘇媽睜大眼看我,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美女,現在也是,她可能沒穿衣服,隻露個頭,"小風,你瞎說什麼呀!"

楊蘇爸漲紅臉,"滾出去,你要是敢對不起應香,我第一個繞不了你。"

我自討沒趣的出了屋子,悄悄關上門。

我回到住的偏屋,應香正斜蹲在床上,燭光把她的臉映的蒼白。我上了床,"怎麼了?"

應香打了我一下,"你幹什麼去了?"

"沒幹什麼。"

我脫了鞋子開始閉目。"不說我也猜的到。"

應香忽然笑了,打了我的肩一下,"是不是去提親啦,你別忘了我們是有結婚證的,昨天晚上,我夢見生出了小小風,你高興的像隻小八狗。"

我對著她的大腿捏了一下,"滾,思想有多遠滾多遠,全天下沒比你再厚臉皮的了。"

應香吹滅了燈,"小小風聽見了吧,你爸爸還罵你媽媽呢!"

我小聲的說:"應香,你有那麼多金子,不愁找不到好男人,我真的不喜歡你。"

應香頓時就流出了淚,"小風,你就知道金子,愛情難道不比金子貴嗎?你不愛我為什麼會救我。"

"你真賤呀!"

我笑著說。應香嘟著大嘴對著我打了一下,"你才賤呢,人家就喜歡你。小風我會永遠對你好,下輩子還要跟著你。"

早晨,我們還沒吃完早飯,應香後媽帶領真美麗、真漂亮、王銀行和李金雲上門了。楊蘇爸和楊蘇媽用筷子敲著碗招呼他們來吃。王銀行和李金雲毫不客氣的坐下來吃了,應香後媽和真美麗,真漂亮也坐下來吃了,飯不夠吃,楊蘇爸和楊蘇媽咂著口水忍著,楊蘇也不吃了。我和應香把自己碗裏的稀飯和手中的饅頭吃完也不再吃。應香後媽邊要應香立即把金子拿出來平分。應香非常生氣,臉上帶著隱忍。楊蘇爸忽然發怒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