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開竅。"
李金雲對著我的臉就扇了一下，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我像受了奇恥大辱一樣，"給我滾。"
李金雲又對我臉扇了一下，"狗，你就是一隻沒有用的狗，無論到哪，都沒用。"
應香抱著王小蛋忽然推門進來，她上前對著李金雲就扇了一巴掌，"你才是狗，奴才，守財奴。"
李金雲沒有還手，他還摸著挨扇的半邊臉，"咱們等著瞧。"
然後出了屋子。應香把王小蛋放在床上，用兩隻手捂著我的手，"小風，怎麼樣了？"
我感到頭痛的厲害，在床上打滾。
我頭痛的昏了過去，應香給我打針，我才痛醒。應香兩眼通紅，見我醒了，"小風忍著點，你的腦子沒被驢踢壞，真的，你相信我。"
打了針，吃了幾片止痛藥後，我感覺好了些。應香見我能下床了，顯得格外高興，她高興的說："小風，你知道你昏了多久啦？"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應香堅起三根手指，"三天呢，小風，你不知道這三天人家怎麼過來的。"
"為什麼不把我帶出去治？"
我生氣的說。應香低下頭擺弄自己的衣角。
我走出院子，上了湖堤，水麵像一麵鏡子。我的頭仍隱隱作痛。李金雲好像知道我在湖堤上一樣，他也上了湖堤。李金雲看上去經過了一番修飾，中分頭，皮鞋鋥亮，"小風。"
他在我背後招呼。我一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我忍住了。李金雲走過來，"小風，對不起，我那天就像鬼使一樣，那些不好聽的話都見鬼去吧！"
我冷冷看著兩手插進口袋的李金雲，"關於金子我一無所知，我現在隻想離開，誰能讓我離開，誰就是我恩人。"
李金雲在我旁邊坐下來，"小風，你還不知道吧，王銀行還試圖來應洲泥，有幾次偷溜上船被趕了回去。說真的，王銀行那種好吃懶做的家夥無論到哪都一無是處。"
我撇著嘴，"你難道比誰作用大？你這個自高自大的小人。"
李金雲哈哈笑了起來，他笑時用手捂著嘴，讓笑出的氣體回到肚裏，李金雲邊笑邊說："小風，我當然也不是，所以我們這類人隻能有了錢才可以為所欲為，否則連飯都吃不上。"
我看著李金雲，半天不說話。"看我幹什麼！"
李金雲自信的說。"虛偽。"
我帶著怒氣說。李金雲被說的有點窘，他捂著半邊臉，好像牙疼一樣，"小風，隨你怎麼想，我覺得應洲有金礦，不僅是應香的那些金子。"
"別做夢了，錢也不是萬能的。"
我生氣的說。李金雲不屑的說："小風，你其實是虛偽的，有了錢，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我頭有點暈，或許是話說的多了。晴朗的天空忽然變暗。"要下雨了。"
李金雲看著遠處。我看了看天，雲層越來越低，"我回去了。"
"等等我。"
李金雲跟在我後麵下了湖堤。我生怕李金雲跟我回到住處，不過他並沒有，而是直接回去了。回到屋裏就打了雷，電閃雷鳴。王小蛋哭的厲害，應香把他包裹了一層又一層。應香蹲在我旁邊，"小風，想吃點什麼？"
她剝了一根火腿叼在大嘴中，讓我覺得十分惡心。"我不餓。"
我生硬的說。
天空開始往下滴雨，打在地上吧嗒吧嗒的響，遠處上了霧一樣，霧蒙蒙的湖堤讓人神往。應香微微笑著，"小風，你知道嗎，我現在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我白了應香一眼，"我現在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人，我想我家的狗，我的家人，我以前從沒有這種感覺。你們這些狠毒的人，怎麼就不怕報應，我永遠不承認我和你有什麼關係，這不是我的家，王小蛋與我無關。"
應香聽的入神，她沒表現出一點沮喪，"不錯，小風，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話比以前好聽多了，為了你，我什麼都能放棄。"
雨下的越來越大，院門外的樹葉被澆的青綠。我想起有好多天沒下雨了。院子裏鋪了一層沙子，雨滴在上麵立刻被吸了進去。有些被淋的鳥像無頭蒼蠅從這兒飛到那兒，它們繞樹三匝，也不知道哪棵樹可依。
晚上，我徹夜睡不著。雨仍下著，能聽到許多蟲子歡快的叫聲。我想了許多，我的頭還有點痛，仿佛總有根神經被疼痛牽著。"小風，你幹什麼？"
應香大聲的說。我嚇了一跳，"有病呀，我睡不著。"
應香微微笑笑，"人家還以為你睜眼睡覺呢，怎麼啦，是不是壓抑？"
"是的。"
我說，"非常壓仰。"
我轉過身子背對她。"壞小風。"
應香輕輕掐了我一下，"你是不是想金子才睡不著的？"
"不是。"
我斬釘截鐵的說。"那是怎麼了？"
應香笑著說。我猛的翻過身，"我想回家。"
王小蛋被嚇的嗚嗚哭了起來。
我很早就起了床，雨早已停了，許多鳥在門前的樹枝上亂叫。我站在院外，正不知做什麼時楊蘇輕聲的喊，"小風。"
我笑著點頭，"有什麼事？"
"我爸找你有點事。"
楊蘇不停的打量我。"你爸叫我什麼事？"
我不解的問。楊蘇看著我，"這個，我也不知道。"
應香走出了院子，她剛睡醒，看上去無精打采，她手裏拿了一卷紙準備上廁所，她看見楊蘇立刻就打起了精神。楊蘇朝應香笑笑，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應香，起床啦！"
應香點點頭，急忙進了廁所，然後就聽撲一聲，我和楊蘇一起笑了起來。
來到楊蘇家，楊蘇爸正坐在門前抽煙，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未來女婿一樣，拍著旁邊的板凳，"小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