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接二連三出事,令波波應對不及。
這天她把鄭化叫來,問:“到底怎麼會事,所有的進貨渠道都查過了,沒一點問題,怎麼貨一發到客戶手裏,就成了假貨?”
“你真想知道原因?”這次鄭化算是開了口。
“這不是廢話麼,不想知道我喊你來做什麼!”
鄭化遲疑了一會兒,道:“問題不在我們公司,是有人故意拿假貨坑害我們。”
“誰?”波波覺得自己的疑惑快要被證實,這些日子,她在查的過程中,已感覺到問題出在哪裏,但她還不能肯定。
“馬才。”鄭化重重道。
波波心裏響了一聲。
鄭化這才告訴波波,最近他明查暗訪一番,發現所有跟百久退貨的,都是去年才發展的客戶,而且一大半是通過馬才引來的。這些人跟馬才合起手,拿馬才的假貨坑百久。
“他們也是念你對這行不是太精,又怕事情傳出去壞了百久的聲譽,所以才有恃無恐。”
“娘的!”波波罵了句髒話,“狗娘養的馬才,我饒不了他!”
“這還不算,”鄭化又說,“林星染上賭,也跟馬才有關。”
“什麼?”輪到波波震驚了。
“我也是聽甜甜說的,她是通過馬才認識林星的,一開始她們也是無聊,幾個女人坐一起打發時光,後來被一家賭博組織的眼線看中,林星這才陷了進去。”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馬才啥時候跟林星認識的?”波波越聽越糊塗,她從來沒聽說馬才還認識林星。
“很久了。”鄭化歎了一口氣,有點無奈地說:“馬才這人,身份很複雜,他混跡於各種場所,給各色人充當眼線,掙一份所謂的信息費。他瞄上林星的時間絕不會晚,當時林先生跟我提過這事,念在你跟他的關係上,林先生才沒讓我跟你說。”
“什麼,林伯知道這事?”
“知道。”鄭化垂下了頭。
波波心裏,翻滾起一陣惡浪。馬才,馬才,她一遍遍吼喊著這個名字,恨不得將他千萬萬剮。
鄭化趕忙安慰:“這事你先別急,我正在想辦法,如果再有人退貨,你交給我處理。”
波波忍住怒,感激地望住鄭化,心裏,真不知是什麼滋味。自從知道鄭化拿那筆錢是去賭場救林星,波波對他的所有誤解全都消失了。也太難為他了,當時林星輸了五百多萬,賭場的人根本不容她走,揚言如果五個小時內拿不去錢,就剁了她一隻手。情急之下,鄭化竟不擇手段,將一直對他有好感的盛大建材出納楊雲鶴拖下了水。而波波竟錯誤地將他和楊雲鶴想到了那方麵,真是該死。好在楊雲鶴已從裏麵放了出來,一想這事,波波的心就痛,就悔。
“楊雲鶴……她好麼?”過了一會,波波顫著聲問。
鄭化沒立刻回答。他避開波波的目光,心情暗淡地站了好一會兒,才道:“她現在讓丈夫趕了出來,無家可歸。”
“哦——”
在深圳,這樣的故事真是太多。深圳是淘金者的天堂,也是追夢人的地獄。得悉楊雲鶴也是跟著丈夫從內地一家科研機構跑到深圳淘金時,波波心裏就不隻是同情了。她想哭,真的想。那麼多的人帶著夢來,曆經千辛萬苦,到頭來,真正將夢想把握到手裏的,又有幾人?
夜深人靜,波波獨自呆在林伯久家。她一連給樂文打了幾次電話,手機通著,卻沒人接。是不方便,還是喝醉了酒?波波心裏滿是疑惑。這個世界上,能讓她在極度空虛和混亂中想到的男人,到現在還就隻有樂文。可是,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又在哪?是跟老婆一起,還是身邊又有了新獵物?是的,獵物,這個世界大家都在獵取,愛與被愛,說穿了就是獵與被獵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