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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子呻吟了一聲,好像有點失重,聽上去卻更像夢囈。高風警覺地瞅了一眼橙子,感覺她一直迷醉在某個地方,並不在自己身邊。他放慢車速,心情無端地暗下來。

沒意思,他媽的活人真是沒意思!

“沒意思。”橙子忽然發出了聲音。她側了下身子,將頭歪在靠背上,軟軟地麵對著高風,高風一側目光,正巧就給看見她走光露出的酥胸,那是一片很迷人的白。

高風再次咽了口唾沫。

橙子像是對什麼很不滿地又一次宣泄道:“有什麼意思呢,真是沒意思。”高風弄不懂橙子說什麼,橙子一直沒睜眼,一直沒看他,橙子的意識裏,他是不存在的。

高風忽然想,橙子也是個可憐的女人,要不,把她原弄到公司去?自打賀小麗出事後,那個位子一直空著,陽光要發展,還真是不能讓這個位子空著。轉念一想,那個位子其實是個很糟蹋人的位子,便將這糊塗想法收回去。他開始專心致誌開車,邊開車邊留意橙子的動靜,如果橙子今天真有什麼要求提出來,高風心想他會毫不猶豫地滿足。

橙子卻久久地不把要求提出來。

高風有層失落,好像自己沒被別人重視一樣。或者橙子壓根就沒打算向他提什麼要求,是他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高風惡恨恨一下,車子又飄起來。

這次橙子睜開了眼,她的眼真是迷人啊,懞懞的,醉醉的,高風的呼吸嘩地緊起來。“別開那麼猛啊,感覺在空中一樣。”

高風很聽話地放慢車速,等待橙子繼續說下去。

“我不想在省城待了,沒勁,真是沒勁。”

“那就回到陽光來。”高風急不可待。

“暈,以為你的陽光是五角大樓啊,誰都想進去。”說完,她原又合了眼。

高風感覺讓人喂了隻蒼蠅。

“我想離開這兒,到一個叫不上名字的地方去。”橙子的聲音充滿了迷幻感。

“什麼地方?”

“沒勁,跟你說話真是沒勁。”橙子借著酒興,完全不把高風當回事了。

高風也覺自個沒勁,特沒勁。他怎麼總是跟別人有距離呢?一天到晚跟這些人混在一起,怎麼就永遠也縮小不了那點距離?

“我想漂,一輩子漂。”

“漂?”高風傻了,他是不懂漂的,盡管他也漂著,但他從來不懂漂。

然後無話。距離感一產生,再說話便會很倒胃口。

就這樣到了二道嶺。除過那個漂字,橙子跟高風什麼實質性的要求也沒提。車子往上爬時,高風還是清醒的,酒精並沒讓他失去理性,沮喪是免不了的,但還不足讓他失去思維。誰知車子剛翻過二道嶺,往下疾駛時,高風接了一個電話。

一個很致命的電話。

打電話的是一個很關鍵的人,他說:“你是不是太有點得意忘形了,很了不起是不?你的那些破事兒還沒徹底了結掉,記住,不是凡事都能拿錢擺平的,你還不具備那個能耐。”默了片刻,對方又說,“你能放倒孫安發,照樣有人能放倒你,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啪!電話掛了。

高風隻覺腦子裏血一湧,身體瞬間失去了控製,接下去發生了什麼,他就再也不知道。

吳世傑的心黑成一團。擺在桌麵上的,不隻是沉沉的事故調查報告,還有剛剛送來的一份東西。

有關方麵對高風及其陽光的調查中,發現跟孫安發不相上下的黑幕。隻不過高風做得更隱蔽,更具有欺騙性。可惜,他還是沒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

為什麼這些所謂的民營企業家,淘第一桶金時總要以犯罪為原始武器?吳世傑陷入了深思。

吳水的天空再一次罩上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