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笑了,說道:“你放心,我不後悔。”
她的路是她選的,如果錯了,就去更正,但絕不後悔。
這一點,阮煙羅和哈雅很像。
月無星稀,京城的夜晚漆黑寂靜,宮人趕著馬車快速的往阮府和皇城的方向飛馳。
轉過一個街口,車廂輕微的震動了一下,然後又恢複疾馳。
阮煙羅看向衛流,衛流輕聲說道:“別怕,是我的人。”
剛才那一下震動,明顯是有人趁著轉彎車速減慢的時候附在了車輛底下。
阮煙羅一笑說道:“我不怕。”
衛流也笑了,這個女子當著各國使節的麵都敢和皇帝直接對上,又怎麼會怕這麼一點小事?
是他犯傻了。
馬車又跑了半柱香的工夫,忽然間一個急停,車廂重重的頓了一下。
阮煙羅坐立不住,直往前麵栽倒,衛流伸手扶住她,二人對望一眼,目光中傳達出同一個信息:來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外麵就接連傳來破空聲響,不知道多少羽箭如密集的雨點一樣,從左右兩側和車廂頂部呼嘯而來。
他們的車子現在在一道狹長的巷子裏,從兩邊製高點射來的箭雨幾乎覆蓋了車子的所有方位,沒有任何疏漏。
駕車的宮人發出淒厲的慘叫,從座位上栽倒在地下。
而就在同一時間,從馬車下忽然鑽出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出來,就手一抖,揮出一件漁網似的東西。
這漁網織的十分細密,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在夜色下泛出細微的光澤。
兩張漁網在空中展開,正好將馬車護在其中,那些凶狠異常要人命的箭羽一接觸到這張網,先是微微內陷,然後就接二連三的全部被彈射出去,一支箭也沒有射到車廂上。
這看似普通的漁網,竟有著出乎尋常的反彈力。
可是這種法子隻能用一次,漁網隻有在空中的時候才能起到這種反彈的作用,一旦在馬車上落實,就什麼用也沒有了。
隻要那些人再來一輪箭雨,車裏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就在此時,車裏傳來阮煙羅故作怒意的聲音:“大膽刺客,竟敢襲擊本郡主!”
小巷兩邊伏擊的人箭都已經在弦上,為首之人聽到阮煙羅的叫聲卻猛地喝道:“停手!”
那人全身都被蒙在黑衣裏,隻露出一雙陰沉的眼睛,此時那雙眼睛裏因為出現了預料之外的情況而滿是怒意。
到底是怎麼搞的?阮煙羅怎麼會在這裏?
高培盛怒火中燒。
別人不知道皇帝為什麼這麼看重阮家,他卻是知道的。
這個阮煙羅,絕對不能死。
如今她也在車裏,亂箭射殺衛流的打算就隻能放棄,他一揮手說道:“殺了衛流,不許傷到和他在一起那個女人的性命!”
兩側屋脊上鬼魅般出現許多身著黑衣的人影,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他們身上的黑衣讓他們和黑夜幾乎融為一體,就連兵刃都塗上了黑色,看不出一絲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