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選進深宮 麵聖細盤算(2 / 3)

冬至這天,武氏和往常一樣,和眾多的新入宮的美女一起,坐在書院裏,聽內廷教習講課。突然,門外一陣腳步聲,大門被推開,先進來兩對手持拂塵的太監,口稱“皇帝駕到”。接著,身寬體胖的李世民在妃嬪和太監的簇擁下,走到書院,慌得眾美人和教司就地找空隙跪倒,齊聲誦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世民揚揚手,旁邊的太監即代傳口諭:“免禮平身。”

李世民看了看這些美人,然後走到書桌邊;翻了翻所看的書,問跟前的一個美人“在這裏生活,還習慣嗎?”

“臣妾非常習慣在這裏生活。”那美人道了個萬福,回答說。

李世民微微一笑,然後問身後的徐惠徐婕妤:“哪一個是故愛卿武士彠的女兒武氏?”

“請陛下自己找,看能不能找出來。記住,哪個最漂亮,就是哪一個。”徐婕妤調皮勁又上來了。

“好,容朕細觀,看看是怎樣一個佳人。”李世民從西往東找,找一個點點頭,又搖搖頭,找了一圈,也不敢肯定。他仰天大笑起來,說:“都長得跟花朵一樣,朕實在是找花了眼,找不出哪一個是武氏。”其實徐惠早偷偷把武氏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見李世民不肯找了,才把武氏推出來,說:“陛下,你看看這個女子長得怎麼樣?”李世民打眼一看,嘴張得老大。眼前的這位女子穿著湖藍色的朝服,眉尖微微挑起,透露出俊爽聰明;一對明亮的眼睛非常深透,放射出一股熱烈的光;圓潤綿軟的乳峰在朝服下明顯地突起。整個人的神態就像牡丹花瓣半開微展,十分巧妙惹人憐愛。“美容止,美容止。”李世民忍不住嘖嘖稱讚起來,意為漂亮到這兒就停止了,沒有比她更漂亮的了。

被臨幸後的武氏獨居一室,浮想聯翩。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心力,才掙到“才人”的地位。雖然一侍寢,即享受正五品的待遇,這是許多男兒付出半生血汗才能掙到的官位。但“才人”在後宮的地位並不顯要,甚至遠遠比不上徐惠,那個黃毛丫頭一天之內升為正三品婕妤,憑的是什麼,不就是喜歡謅幾句詩嗎?論相貌,按床笫,承姿色,根本比不上自己。武氏深深感到通往顯貴權力頂巔的道路是那麼的崎嶇險要。即使這個才人的封號,如果不靠父親武士蕷的名聲,恐怕也是很難掙得的。前路茫茫,長夜漫漫,武氏難以入眠,好在自己年紀還小,來日方長。看以後的機會吧,隻要有心,不愁升不到更高的地位。

雖然李世民的詩寫得不怎麼樣,但他是馬上皇帝,喜歡騎射。天下太平以後,他常常出外遊獵,他自己也說:“少尚威武,不精學習。”閑暇的時候,他便張弓掛矢,用特大號的箭,以門扇為靶,射箭取樂。太宗長於騎射,也希望大臣們也精於此道。文臣蕭以文得寵時,太宗賜他弓箭,但他不大喜歡射箭等體育運動,把皇上賜的弓箭掛在牆上,個把月都不摸一回。李世民知道後,特地把他召進宮,當著眾大臣的麵,讓他試射。皇命難違,他隻好硬著頭皮奉旨射箭,使出了吃奶的勁才勉強拉開了弓。一連射了十來支箭,卻沒有一支箭射到不遠處的箭垛。李世民和文武百官看後都哈哈大笑。其中大書法家歐陽詢才思奔湧,忍不住寫了一首詩笑話他:急風吹緩箭,欲高翻覆下,十回俱著地,借問誰為此?弱手馭強弓。應西複更東。兩手並擎空。多應是蕭公。

一天,閑來無事,李世民帶著一群妃嬪到後苑閑玩,令人牽出自己心愛的寶馬“獅子驄”。這真是一匹駿騎,它紫紅的皮毛像絲綢那樣閃閃發光,被馬倌梳洗得一絲不亂。獅子驄的前胸寬闊,後臀微翹,動感十足。鬃毛又密又長,形如獅鬢。從側麵看,它的背上和腿上隱約顯現出更紫更紅的圓圈。四蹄也如鋼鑄一般。馬尾像瀑布一般拖下來。它往眾人麵前一站,馬臉朝天,充分顯示了一種名駒的高貴氣質。李世民得意地走過去,伸手想去撫摸它。沒等李世民搭上馬身,獅子驄忽然噅噅亂叫,發起了脾氣。它暴跳如雷,前蹄躍起老高,絲毫不給李世民麵子。此馬大概是圈養久了,憋得難受,或是見這麼多後宮佳麗即唧喳喳,心煩意亂。獅子驄後蹄險些踢到了李世民,嚇得唐儉等衛士趕忙擋在李世民的身前。馬倌嚇得臉色煞白,舉鞭嗬斥獅子驄。獅子驄見狀,更加暴跳如雷,連咬帶踢,想掙掉轡頭。李世民直搓手,急問左右怎麼辦。唐儉也搖頭說等等再看。這時,武氏款步而來,對李世民說:“臣妾能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