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子位易主 媚娘惑李治(1 / 3)

太極宮內,大臣和皇子以及妃嬪們都聚集在此,欣賞著優美的歌舞。李世民興致很高,想讓大家一起行酒令,需要找一個人監酒。李世民指名讓太子承乾監酒,但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要說這個太子,還真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吩咐說:“可令晉王李治監酒。”晉王李治還不到二十歲,長得俊美儒雅。待人謙和柔順。

等酒過一巡後,李治起身巡酒,察看有誰賴酒了。當走到妃嬪的桌前時,李治被一隻腳絆了一下,險些栽倒。性格和藹的李治不但不生氣,還連連道歉,因為他把人家的繡花鞋也碰掉了,於是手腳忙亂地替人穿上。

“有勞晉王了。”一個優美的、銀鈴般的聲音傳過來,猶如天上的仙樂,飄進李治的耳朵裏。

少年李治這才注意絆到他的這個人。她長相豐滿,黑亮亮的眼睛一閃一閃,透露著大膽神秘的美,線條挺括的鼻子,以及頭上高高的望仙髻,叫人打眼一看,如仙女下凡。李治幾乎看呆了。

那美人啟唇一笑,說:“才人武媚見過晉王。”

李治一聽,羞紅了臉,忙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落座後猶心神不寧,不時地往武媚這邊瞟。

今晚的《秦王破陣樂》,取材於李世民為秦王時,破叛將劉武周的故事。李世民繼位後,命樂師呂才譜曲、魏徵填詞,自己親自設計舞蹈動作。共有一百二十八名樂工,披甲執戟,按照設計的動作圖,日夜排練。全劇共有三變,每變四陣,共五十二遍。樂曲在清商樂的基礎上吸取龜茲樂的旋律,氣勢恢弘,聲韻慷慨。

演出已經開始了,李世民一邊飲酒,一邊沉浸在劇情裏。大臣們也不停地喝酒吃菜,享受著太平之樂。

一曲終了,李世民即令李治讓各人都喝一杯酒,再行演奏《玉樹後庭花》、《伴侶》。李治挨著桌子監酒,酒量大的一飲而盡,酒量小的雖然已不勝酒力,但聖旨難違,隻得灌下肚去。臨到妃嬪席,也照樣如此。好在眾妃嬪不乏行家裏手,蓋因後宮寂寞,人多飲酒,所以酒量也很大。李治監酒在這裏也沒碰到多少麻煩。隻是到武媚那碰到了難題,那媚娘端杯淺嚐了一口,又雙手遞給李治,說:“請晉王代飲一杯。”

李治望著武媚的眼不敢直視,他又一次紅了臉,嘴裏咕噥著:接吧,堂堂的禦宴監酒官豈可為人代酒;不接吧,實在擋不住武才人媚力四射的眼波。旁邊的妃嬪們看著晉王發窘的樣子,都捂著嘴吃吃地笑。李治回頭看看眾大臣和父皇,似乎都沒在意這邊。他怕這尷尬的場麵弄大了,忙兩手捧過武媚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由於慌亂,酒下得不順,嗆得他直咳嗽,又引起了妃嬪們的一片笑聲。武媚急忙從懷裏掏出一塊繡花巾帕遞過去,笑而不語。李治抓過巾帕,擦著嗆出的眼淚,快步逃開了。眾妃嬪的笑聲吸引了李世民和眾大臣的目光。李世民對魏徵等人說:“晉王厚道仁慈,見女人都臉紅啊。”長孫無忌接口說:“鍛煉鍛煉就好了,豈有一輩子見女人都臉紅的道理?”“最近太子承乾的學習怎麼樣,他整天跑出官去幹什麼?”李世民問太子太傅張玄素。

“回陛下,太子天性不愛讀書,屁股坐不住板凳一會兒,常常日上三竿,也不起床,到了書房就哈欠連天。臣屢次勸諫,成效不大。微臣失職,有愧於陛下,望陛下處罰。”張玄素愁眉苦臉回奏道。提起太子承乾,張玄素就沒有高興的時候。

貞觀十七年(公元643年),李承乾聯絡了對皇上心懷不滿的叔叔、漢王李元昌和吏部尚書侯君集等人,密謀刺殺李泰,然後發動宮廷政變,一舉奪得王位。這想法頗像李世民當年的“玄武門之變”。不過,安排好的刺客紇幹承基卻成了叛徒,深夜跑到李世民那裏告發。李世民正在睡覺,一聽,氣得雙手亂抖,圍著龍床直轉圈。他可不想讓自己幹的事,再讓兒子重演。於是,當即傳侯君集進宮,出其不意地抓住了他。再派禁衛軍將其他叛亂者悉數拿下。李承乾被廢為庶人,軟禁在高牆大院裏。李元昌被逼自盡了事。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這場未遂政變。

太子之位空缺,李泰大喜過望,覺得太子之位非己莫屬,於是就開始按捺不住,整日揚揚自得,見了晉王李治,就嚇唬他:“你和李元昌關係不錯,現在李元昌敗滅了,你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你不擔憂嗎?”

李治天性膽小懦弱,聽了這話,果然開始害怕了,整日愁眉苦臉的,好幾天都吃不下飯,長籲短歎。李世民看到了,很奇怪,遂問道:“你這幾天愁眉苦臉的,為了什麼?”

長孫無忌說:“晉王仁孝,天下屬心久矣。乞陛下問百官,如有不同意的,就算臣負陛下,殺我也沒有話說。”其實,皇帝和幾個重臣都一致同意立李治為太子,文武百官誰敢說個“不”字?就這樣,性格懦弱的李治登上了儲君之位。當然,李治也不是李世民理想的皇位繼承人。李泰一句話就可以嚇得他幾天吃不下飯,將來怎麼能君臨天下、領導百官?可是不立李治又立誰呢?玄武門之變的鮮血不能再流了,兄弟互相殘殺的悲劇也不能重演了。愛子之心,人之常情。李世民殺了自己的哥哥弟弟,卻不想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再出意外。事後,李世民也曾對長孫無忌等人道出自己的苦衷:“我如果立李泰,儲君之位可徑求而得,但是,泰兒一旦繼承皇位,承乾、治兒也別想活了。現在立晉王治,泰兒和承乾可無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