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子位易主 媚娘惑李治(2 / 3)

貞觀二十二年(公元648年)七月,太白星出現在白天。引起朝野和百姓的不安,上下議論紛紛。太白晝現,自古以來,就被當做是改朝換代和更換天子的征兆。如武德九年(公元626年)六月,太白經天,秦王李世民即發動“玄武門之變”,殺太子建成、齊王元吉。七月八月,太白星屢次晝見,高祖李淵惶惶不安,傅奕密奏說:“太白見秦分,秦王當有天下。”李淵見天意如此,遂於八月讓位於李世民。這次太白晝見,李世民正好身體不適,正在練製天竺方士給自己的長生不老的丹藥。李世民一邊傳旨不準傳播謠言,一邊召太史於臥床前,責令太史立即對這一罕見的天文現象做出解釋。太史就地在李世民的床前擺開了攤子。

李世民見弄得滿地都是,沒好氣地問:“叫你說說就行了,你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

太史忙跪在地上給李世民磕頭,解釋說:“考證疑事,必用卜筮。昔古人用此卜畋獵、卜出入、卜征伐、卜風雨、卜年、卜吉等,每臨大事,必卜筮之而後行……”

“好了,好了,你就趕快卜筮吧。”李世民大概丹藥服多了,肝火上升,不耐煩得很,動不動就生氣。

“讓微臣先致禱辭,方為靈驗。”太史兩手合掌,念念有詞。

禱完後,太史就正式開始卜筮,卦一出就拿筆寫在紙片上:“四師二巫,陰盛上行也。天神降福,困極而享也。少陰居中,同類相匿,巫象也。一陽雖微。不能自振……。”

“四陰在上,偏勝於陽,一中兩下,人位強盛也。初抑後通,還複我廬,有善根,為主生意不絕……”

“詩曰:彩雲易散固難留,寂寞黃昏事可愁。唯有陰功暗相助,也須憔悴帶心憂。”

“詩曰: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借此匡扶力,乾坤複又新。”

太史卜完後,把紙片呈給床上的李世民,說:“卦辭已出,恭請陛下過目。”

李世民接過來,翻翻這張,翻翻那張,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氣得他把紙片往地下一扔,對太史怒聲道:“你寫這麼些字,朕一句也看不懂,你不是存心氣朕嗎?你直接說說不就行了嗎?”太史跪地磕頭,惶恐地說:“臣不敢說。”“咦,有什麼不敢說的,說,朕赦你無罪。”李世民有些奇怪,不覺從床上坐起來,催促道。

“此星相乃為‘女主昌’的征兆。”太史說完,怕李世民遷怒於他,又接上一句,“這是卦辭上說的。”

李世民一驚,不覺從床上下地,問太史:“能不能算出‘女主’是誰?”

“臣不能算出具體是誰,不過太史令李淳風精於掌相學,或許能指出一二。”太史答道。

“李淳風已跟朕告假,去巴蜀會友去了。太史館速派人把他召回。另外,此事不可外傳。你下去吧。”李世民打發走太史,他要獨自想想周圍的人,有哪個是咄咄逼人,藏在暗處的女性窺位者。過了幾天,褚遂良拿了一本《秘記》見李世民,說是從皇宮北門外小市場地攤上買的。褚遂良指著《秘記》上的一段話,對李世民說:“陛下看看這一句,‘唐三世後,女主武王代有天下。’臣看了這句話觸目驚心,特奏知陛下。聽說民間早已傳開了。陛下,不可不查。”李世民看看《秘記》,心神不寧,對褚遂良說:“此事等李淳風來了再說,你可速著人在民間搜買此書,但隻可偷偷買,不能騷擾百姓,以免以訛傳訛,使流言不脛而走。”李世民不想把事鬧大。他想靜靜地在暗地觀察,找出那個“代有天下”的人。

“陛下也不必過於驚慌,自古以來,沒見過女人主天下的,說不定純粹是謠傳。”褚遂良勸慰李世民。

“凡讖言卦辭,多模棱兩可。焉知女主武王不是男人?說不定是什麼別稱。”李世民心情沉重地說。“這……”褚遂良獻言道,“陛下可分別設宴款待文臣武將,使各言小名,或有收獲。”李世民點點頭,說:“先宴武將吧,此等人不比你們文人。他們大都身懷武藝,手握重兵,常臨陣打仗,滋長雄心。朕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們。”第二天,李世民就迫不及待地傳旨,晚上在太極殿設宴,款待京城正二品以上的現職武將。席間,李世民嫌不熱鬧,令大家行酒為其助興,用各自的小名,以作酒令詩的題目。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各位武將的大名個個都冠冕堂皇,小名卻千奇百怪,什麼小咬、毛千、狗子、添一。應有盡有,惹得眾武將哄堂大笑。李世民一邊隨著笑,一邊細心地品味小名的含義,輪到左武衛將軍、北玄武門宿衛官李君羨時,他自報小名說“我叫‘五娘’,三四五六的‘五’,姑娘的‘娘’。”說著又作詩一首:我有一頭驢,送與女人騎。五指緊扣轡,娘子風習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