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遷居回長安 垂簾聽朝政(3 / 3)

“皇帝的詩也不錯,風流、寶靈,寫得多好,我魏國夫人最佩服的男人就是聖上了。”一個青春少女從人群中站出來說。

封祀禮畢,皇帝、武後、諸王、宰臣以及禮官們向南走行道下山了。在帳殿休息一晚上,又來到了泰山下西南方的杜首山,祭祀地神。又過一天,皇上和武後在帳殿受朝覲,參加的有文武百官、孔子後代、諸方朝集使、嶽牧舉賢良及儒生、文士上賦頌者。還有突厥頡利發、契丹、奚等王、大食、謝、五天十姓、昆侖、日本、新羅、之侍子及使、百濟王、十姓摩阿史那興昔可汗、三十姓左右賢王、日南、西竺、鑿齒、雕題、柯、馬滸之酋長。

望著盛大的朝覲場麵,望著麵前這些身著民族服裝,膚色有別的諸方朝集使們,李治哈哈大笑,對身旁的武後說:“我大唐帝國,威望遠播於域外,四方諸侯,莫不來慶,你作為朕的皇後,心裏感到高興嗎?”

“高興,”武後笑著說,“請陛下頒詔。”

“頒什麼詔?”李治不解地問。

“昨晚說好的那事。”

“噢,”李治一拍腦殼,想起來了,指示身旁的近侍讀詔。內侍展開一卷黃絹布,朗聲讀道:“朕與皇後此次封祀泰山,皆為蒼生祈福。特大赦天下,改元乾封。賜文武官階、勳、爵、民年八十以上版授下州、刺史、司馬、縣令,婦人郡、縣君;七十以上至八十,賜古爵一級。民七日,女子百戶牛酒。免所過今年租賦,給複齊州一年半,兗州二年……”

“天下七十以上的人都有官爵,合適嗎?”等近侍宣讀完,李治問身邊的武後。

武後拽著李治的袖子說:“讓天下人都記住聖上的恩德就行了。”

“許愛卿,下麵怎麼安排的?”

“大宴群臣,待會兒皇上、娘娘可得好好喝兩杯。”

“朕是說以後是怎麼安排的。”

“行程安排是這樣的,”許敬宗掰著手指頭說,“辛卯,幸曲阜,祠孔子。二月己未,如毫州,祠老子……”

“嗯,”李治點點頭,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說:“朕連日勞頓,有些頭沉,宴會就不參加了,朕到後邊帳殿歇著去。”沒想到正在歇息之際,李治的外甥女真兒就來到了寢殿。李治看著眼前這個才十五歲的美少女,戲呢你熱血沸騰。情竇初開的真兒更是醉眼迷離,沒多久兩個人就開始了欲望的結合。

武後直到深夜才從宴會上回來。李治扭過頭,厭煩地撥拉著她。武後笑著將自己親自挑選人才的打算告訴了李治,將自己想出的一些治國之策也一並講了出來,同時將皇帝皇後的稱號改為了天皇天後。

二月己未,禦駕來到了毫州。毫州是老子李聘的故裏,據說李聘是李唐皇室李姓的祖先。毫州地方官早已把老子廟擴大好幾倍,修葺一新。遠遠望去,老子廟莊嚴巍峨,黑色的牆加黃色的瓦,顯得莊重而富貴。

在毫州地方官員和縉紳的陪同下,皇帝和皇後率文武百官,緩步來到了老子祠正殿。擺上了福禮,點起了香燭,煙霧繚繞,木魚聲中,皇帝率眾給祖宗老子三叩九拜。老子端坐在尊台上,他和藹可親,偏瘦,一縷白須飄灑在頜下。

皇上看著他點了點頭,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沒有胡子的下巴,對武後介紹說:“這就是我們李氏的祖先,他名揚千古,學問高超。他保佑朕李家人當上了皇帝,富有四海,將來必將繼續眷佑我們,直到永遠。朕為擁有這樣的名祖先而驕傲。”

“傳旨,追尊老子為太上玄元皇帝,縣人宗姓給複一年!”李治又道。

“謝皇上!”旁邊隨侍的當地縣官忙跪在地上,代表本縣的老百姓向皇上致謝。

皇上一高興,在故鄉毫州流連了個把月,踏遍了老家的山山水水,到處留詩刻碑,弄得當地官員起早貪黑,疲於應付。

四月甲辰,在武後的一再催促下,皇上終於傳令起駕,駕返東都。回到東都,除了應高麗泉男生的請求,派左衛將軍薛仁貴等人率兵援之外,天下無大事,有大事也有武後,皇上有時以身體不適為由一連幾天不上朝,軍國大事都交由武後代勞。後殿裏,皇上一等武後上朝後,就急不可待地招來魏國夫人小真兒。一番雲雨之後,真兒鮮嫩的臉頰一片紅潤,她嬌聲向皇上推薦了自己的哥哥賀蘭敏之。正待兩個人甜蜜的時候,武皇後來了,正巧看到這一切,轉身詢問了兩句,便走出了內殿。

武皇後每天勤於朝政,飯都顧不上吃一口,回到寢殿就看到了那一幕,她心裏有些憤怒,煩躁而又漫無邊際地在皇宮內遊走。她心裏翻江倒海,想到自己的親外甥女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蔑視其權威,還妄想代替取而代之。不由得起了殺機。

武後借武懷運、武唯良舉行家宴之名,帶著娘親、敏之和真兒,回到了故裏。她趁人不備在酒菜裏下了毒。天真的真兒,由於饑餓,先動了筷子,誰知幾口下肚,突然大睜著驚恐的眼睛,全身痙攣,雙手緊抓著胸口,然後一頭栽到了席麵上。眾人見此大驚,急忙離座,扶起真兒。隻見真兒睜大眼睛,眼珠動也不動,嘴角沁出一縷黑血,人已經死了。“我的心肝啊……”武老夫人率先幹號一聲,抱住真兒的屍體失聲痛哭起來。“這,這……”唯良和懷運嚇得在一旁不知所措。武後指著他倆,發出母獅般的怒吼:“抓住這兩個投毒者!”話音未落,武後背後竄出三四個侍衛,把唯良和懷運反扭著胳膊,頂在了地上。“冤枉啊,娘娘……”二武抬起頭,眼看著武後焦急地哭著說。“把他倆押下去。”武後命令道,她佯擦著眼淚說:“這兩個人本來想毒死本宮,可憐的真兒卻成了替死的人。”

“我的真兒呀,你死得好冤呀……”武老夫人哭訴著,又衝著被架走的武唯良、武懷運跳著腳地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一場喜慶的家宴眨眼間就成了殺人現場。武府裏一時間亂成一團。武後以天熱為由命令立即把魏國夫人的屍體收斂掩埋,當即把武唯良、武懷運推到院子裏斬首,並將他們改為蝮姓。

賀蘭敏之得到這個消息,首先就想到了疼愛真兒的皇上,為了保證自己的前途,他跑到皇上跟前哭訴。李治也是泣不成聲。正巧這時候武後走進來,手叉著腰喝道,“一國之尊,當眾啼哭,成何體統?”

李治和敏之忙收起眼淚,各撩起褂襟擦著眼淚。武後又指著賀蘭敏之嗬斥道:“還有你,不知道皇上身體不好嗎?還惹他哭?”

“可是武唯良和武懷運下的毒?”李治問武後。

“是,絕對是。這兩個逆賊因先前出言不遜被左遷,一直心懷不滿,這次想借家宴謀害我。”

“得把他倆抓起來,流放,流放到海南島,遠遠的,一輩子不讓他們回來!”李治惡狠狠地說。

“流放?”武後淡笑了一下,“當場我就下令割了他倆的人頭。”

“武家死的死,亡的亡,也沒有幾個人了。”皇上說。

“該死的就都讓他們死,死不足惜。”武後惡狠狠地說。

“那……誰承他武士彠的後嗣,還有官爵、遺產?”皇上說。“我打算讓敏之繼承。這樣吧,陛下,敏之改賀蘭姓為武姓,改叫武敏之,襲封周國公。另撥府第和老太太一起居住。”“也得封他個什麼官,他都二十多歲了,整天東遊西逛的,也得千點事了。”皇上說。“你看著封吧。”武後說,“那就封他為弘文館學士,左散騎常侍,官從三品,怎麼樣?”“還不快謝過皇上。”武後對敏之說。“謝陛下,謝主隆恩。”武敏之趴在地上,連磕了兩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