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薛懷義得勢 武則天蓄謀(1 / 3)

封國公、武承嗣為了討好薛懷義,接著他被封為大將軍的名義做東請酒,將遊擊將軍索元禮、秋官侍郎周興等人都請過來陪酒。席間,幾個人舉杯相交甚歡,不知不覺就有了醉意。坐在主席上的薛懷義乘著酒勁拍拍身上的將官服,無比自負地對著在坐的眾人開始自我吹捧,向眾人立下保證,自己雖然沒有上過戰場,更沒有軍功。但隻要自己領兵上了戰場,一定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將敵軍殺得片甲不留,讓那些反對者也對他刮目相看。眾人不敢惹怒這個太後身邊的紅人,對他的話紛紛表示附和,武承嗣說:“當然。薛師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麵相就知是個帥才,可歎那郝象賢有眼無珠,竟敢說‘和尚拜大將,封國公,曠古未聞’。”

“這郝象賢膽子不小,聽說他做過什麼錯事嗎?”薛懷義問道。

“這事交給我辦了。”索元禮拍著胸脯應承道。

“我辦!”另一個酷吏周興挺身而出,“我還沒替薛師出過力呢。”

周興是秋官侍郎,官比索元禮的官大。索元禮隻得退後,把懲治郝象賢的差事讓給了周興。周興威脅郝象賢的家人苗中捏造了一份造反的告密書上報給武太後。見了太後,周興卻裝出一副沉重的樣子說:“太後,郝象賢的家人密告郝象賢謀反。”太後詫異地看了周興一眼,接過告密信急急地看起來。看完後,太後搖了搖頭,說:“這郝象賢是前朝宰相郝處俊之孫,家道富足,不缺吃不缺穿,造的是哪門子反?”

“太後,”周興恭手奏道,“所謂人心叵測,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許是那郝象賢依仗家有錢財,暗地裏想招兵買馬,圖謀大事。臣請太後速下旨令,拘捕郝象賢。”“好!你立即把郝象賢逮捕入獄,嚴加審理。”太後命令道。“臣遵旨!”周興答應一聲,告辭出宮。郝象賢此時請假在家,心裏亂糟糟的,在書房裏倒背著手,來回踱步,不祥的預感一陣陣襲來。卻在這時,外麵天井裏傳來了人的吵鬧聲。郝象賢和管家急忙跑出去查看。隻見有四五個刑部的甲士掙脫郝家家人的攔阻,直衝過來。郝象賢驚疑不已,喝問道:“你們想幹什麼?!”甲士們也不答話,竄過來把郝象賢團團圍住。這時,周興也趕了過來,郝象賢急忙招手問:“周大人,這,這是為何?”

“為何?”周興冷笑一聲,說:“你的家人苗中已告你謀反,太後命本官前來擒拿於你!”“謀反?我謀什麼反?”“有沒有謀反得先跟我到刑部再說,在這沒工夫跟你廢話。”說著,周興一揮手,命令甲士:“把郝象賢帶走。”

郝象賢入獄後,沒能扛住周興的酷刑,屈打成招了。案卷報到太後的龍案上。太後有點不大相信,小小的郝象賢也敢圖謀造反。她手拿著朱筆。她沉吟片刻,卻遲遲不批。

周興在一旁見狀,悄聲奏道:“太後,當年高宗皇帝自覺能力不濟,欲禪位於您時……就是這郝象賢的爺爺郝處俊,從中阻撓,這郝象賢和他爺爺一樣,對太後不恭不敬。”

一番話提醒了武太後,她嘴撇著鼻孔哼了一聲,大筆一揮,畫了個圈。

四月戊戌這天,郝象賢和他一家大小十餘日人,被劊子手五花大綁,押到洛陽都亭驛的刑場上。

刑場周圍,彩旗招展,人喊馬嘶,早已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看客。今天是休假日,除了販夫走卒引車賣漿者之外,還來了許多官府中人。

在行刑台的北麵,還有一個半人高的土台子,台上擺放著一排桌子。桌子後麵的椅子上坐著幾個肥頭胖臉、衣飾光鮮的大員。周興仰臉看看日影,從桌上竹筒裏抓一把死簽,往地上一拋,喝令,“準備行刑!”立即有一個甲士跪過來,撿起地上的死簽,飛奔到前麵的死刑台上,手舉著死簽高喊著:“時辰到,準備行刑!”

聽到號令,劊子手們上去給郝象賢等死囚卸去枷鎖和鐵鏈。這邊監刑台上的薛懷義詫異地問周興:“怎麼?還給這些死刑犯鬆綁。”

“死·囚臨死前得卸去枷鎖和鐵鏈,以便他們的靈魂能順利地渡過奈何橋,到達陰間。”

話音剛落,隻見前台上一陣大亂,眾人急忙站起來觀望。

隻見剛鬆開手腳的郝象賢,擺脫了劊子手,跳下行刑台,向圍觀的看客跑去,邊跑邊喊:“太後是個十惡不赦的老淫婦、大淫婦,我得罪了她的小男人薛懷義,她才誣陷我謀反……太後整天摟著那個和尚睡覺,淫亂宮闈,穢居……大家睜開眼睛,看清你們所敬仰的皇太後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郝象賢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痛罵神聖不可侵犯的太後,可謂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監刑台上的周興等人一見,大驚失色,急令金吾衛趕快上去砍殺那郝象賢。

郝象賢畢竟是一介書生,身無半點武功,沒幾個回合,就被蜂擁而上的金吾衛亂刀砍死。周興、薛懷義等人也氣急敗壞,喝令劊子手立即斬殺郝象賢的家人,金吾衛趕快驅趕圍觀的人群。百姓們也一哄而散,現場隻留周興等人和十幾具血淋淋的屍體。

武承嗣在一旁罵著周興:“讓太後知道了還不得治你的罪。”

薛懷義在一旁說:“我跟太後說說。不過你周興也得跟我去。”

周興轉而跪倒在薛懷義跟前,抓住他的腿,感動地說:“您好好地跟太後說說。隻要太後不治我的失職之罪,我捐給白馬寺二十根金條。”

“一言為定。”薛懷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