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使“虺貞、虺貞”地叫老爺的名字,李規早在旁邊按捺不住。他悄悄繞在使者。的身後,擎出鋼刀,掄圓了,冷不防照使者的脖子砍過去,使者閃躲不及,半邊子臉給削下來了。
越王不知所措,這不斷了越王詣闕請罪的路嗎?
李規反轉手腕,一刀捅去,結束了傲慢的使者的性命。
越王正待責罵兒子,新蔡縣令傅廷慶從外麵大踏步地來到大廳。越王抓住傅廷慶,好似抓了根救命稻草,在得知傅廷慶募得兩千二百二十二個的棒小夥子時,一咬牙,一跺腳,說:“全體北校場集合!”北校場上,連同傅廷慶募來的兩千餘人,計有兵將五千餘人。站在點將台上的越王李貞,望著台下服色各異、參差不齊的幾千人馬,暗自歎了一口氣,道:“列位將士們,琅玡王已率兵占領了魏州全境,已和濟州刺史薛大人以及其他王公聯合起來了,共有二十萬大軍,不出五六天,就能來到豫州。另外,京城裏還有我們的許多內應,本王估算,打下洛陽,消滅武氏的日子不遠了。等功成之日,列位都將封妻蔭子。”越王李貞隨即指著裴守德說:“裴將軍對我李唐最忠義。本王因而封他為大將軍,統帥全軍。本王已決定將小女兒銀屏郡主,許配給裴將軍為妻。從今以後,他就是我大唐的皇室宗親了。各位隻要忠於我皇唐,奮勇殺敵,本王也同樣不會虧待大家的。”
回到王府,裴守德給越王連磕三個頭,跪在地上,熱淚盈眶,淚眼看越王,說:“守德感謝王爺知遇之恩,敢以死相報。”說話間,一個打扮成樵夫的探卒,手拎個鬥笠,跟著李規急匆匆地走進來,報告說太後派來的十萬大軍,在崇裕的帶領下,其先頭部隊距豫州城不到六十裏路了。打發走探卒,越王急得團團亂轉,裴守德說道:“王爺且莫驚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守德願帶一彪人馬,在豫州城西北、老山口一帶,伏擊敵人,給崇裕一個下馬威再說。”
“我也去!”李規初生牛犢不畏虎,也積極請戰。
“若吃了敗仗怎麼辦?”越王愁眉苦臉地說。
“實在不行,就退到東邊的大別山去暫時棲身,等待時局的變化。”裴守德說完,又接上一句,“總有熬出頭的一天。”“對,豫東山多人少,適合藏身。”李規說。越王拍了拍腦門,說:“隻有這樣了。你二人帶三千人馬,前去老山口伏擊敵軍。能戰則戰,不能戰就趕緊回來。我在家裏安排好車馬,組織好家眷錢糧,一等你們回來,我們就轉移。”秋風瑟瑟,秋陽如血。在九月冷漠的天空下,廣闊的豫西大地顯得出奇的寂靜。打眼望去,官道兩邊全是光禿禿的玉米地,幾頭無人看管的牲口在地裏來回地走動。越王李貞按劍站在城樓上,翹首向西北觀望,想象如風。風裏兒子和女婿,騎在戰馬上,呐喊著揮刀向敵人猛衝。三千人馬融入十萬大軍中,如泥牛入海……
越王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假若智慧神勇的文武大聖皇帝太宗在世,李姓又何嚐流落到這個地步,李氏宗室怎麼也不會淪落到“人如刀俎,我為魚肉”這種任人宰割的地步。父皇,您老人家在天之靈,保佑我吧,庇護您的親兒親子孫吧!救救大廈將傾的李唐江山吧……越王微閉雙目,心裏頭默默地禱告著。三五隻烏鴉撲閃著淩亂的翅膀,從愁雲慘霧中飛出,由南至北,飛到了越王頭頂,竟“呀,呀,呀……”地叫個不停。越王悚然而驚,心知不祥,急令身邊的軍土放箭。箭簇帶著哨音,飛向烏鴉,但箭箭落空。越王命令身邊的副將:“把全城的道士、和尚,立即集合在城樓上,別忘了讓他們帶上家夥落子。一起誦經,以求事成。”副將答應一聲,一揮手,帶領幾十個士兵,搜尋和尚道士去了。城裏的和尚、道士有很多,加在一起不少於二百人,大多披著袈裟,穿著青袍。眾人魚貫而入,全部登上城樓,席地而坐,然後便開始頌經。一直念到晌午西斜的時候,隻見西北方向的官道上,百十餘騎狂奔而來。這一行人馬全部盔歪甲斜,狼狽不堪地進入了城,越王趕緊迎上去,急切地詢問情況。
裴守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接連喘息了一會,才斷斷續續地說出話來。他告訴越王敵軍的實力實在太強,全軍覆沒,他也是拚命廝殺才僥幸逃脫。
越王一聽,知道大事不妙,連忙下令,讓大軍啟動第二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