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母疑子作亂 斬草欲除根(2 / 3)

“是!”王弘義精神抖擻地答應一聲,指揮打手們操作去了。

來俊臣來到推事院的一間貴賓室,武承嗣蹺著腿正在那裏等,問:“怎麼樣?有戲不?”來俊臣搖搖頭,坐下來說:“又碰了兩個死硬的。不過,大人請放心,裴、範兩人不承認,再安排別人告李旦,我手下告密的人多得是,安排兩個人告他就行了。”來俊臣關上門,和武承嗣頭對頭,密謀了一些細節,決定這次要把李旦治死,以徹底達到武承嗣奪取皇嗣之位的目的。正在密謀間,王弘義滿頭大汗地闖進門頭。武承嗣急著問:“審得怎麼樣?”王弘義端起一杯水咕嘟嘟地喝下,才說:“別提了,死也不招。”武承嗣甚覺無味,說:“我看你們的苦刑也就這麼回事。”“大人請放心。”來俊臣趨前半步說:“這邊不亮那邊亮,俊臣一定按大人的意思,三天之內把事情辦好,大人就擎好吧。”武承嗣咬牙切齒地說:“也不能輕饒裴匪躬、範雲仙這兩個家夥。待我進宮奏明聖上,先砍了這兩個人的頭再說。”來俊臣倒了一杯水,遞給武承嗣,跟著說道:“這兩個老家夥可惡之極,見我就罵。大人請給皇上說說,給他倆來個厲害嚐嚐,最好是腰斬,鎮鎮天下親唐之人的心。”武承嗣嘿嘿地冷笑著,目露凶光,手做了一個劈柴的動作,說:“敢跟我武家作對的,都沒有好下場。”武承嗣來到宮中,把裴、範二人妄圖複辟、私謁皇嗣的事,添油加醋地一說,女皇果然大怒,一迭聲地說:“殺、殺。我就不信殺不完這些親唐的人。”

“皇上。”武承嗣在一旁哈著腰說,“為了絕天下人向唐的心,我意把裴匪躬、範雲仙處以極刑,也就是腰斬,看天下人誰還敢想入非非。”

“你看著辦吧。”女皇有些心煩意亂,心裏恨恨道,“真是殺不盡這些親唐的人。”

辦完裴、範二人,來俊臣立即組織人密告皇嗣李旦,稱李旦潛有異謀。告密信由武承嗣親自送到皇宮,遞到女皇的手中。

武承嗣憂心忡忡地對女皇說:“皇上既然賜旦以武姓,旦就應安分守己,以武家皇嗣自居,如今卻念念不忘李唐,三番五次交通外人,圖謀不軌,外人也唯旦馬首是瞻。不查清旦的問題,皇上您也甭想睡個安生覺。”

女皇一想到李旦連殺雞也不敢看的老實樣,如今也潛有異謀,不大相信,躊躇了一會兒,說:“這案子交由徐有功辦吧,有功審案一向也比較慎重。”

案子交由循吏徐有功,扳倒皇嗣李旦的事,豈不又是打水漂?武承嗣急了,趨前一步說:“徐有功不行,審案子瞻前顧後,一點也不利索,此案非由來俊臣辦不可。來俊臣執法如山,鐵麵無私,在辦理大案要案方麵,也有豐富的經驗。”

女皇也覺得侄兒說得有理,點點頭,應允此案由來俊臣辦,但有以下兩點指示:一、不準直接審問皇嗣;二、若審不出什麼,從速收兵。

接了案子的來俊臣立即帶著手下,拿著各式各樣的來氏獨門刑具,浩浩蕩蕩地開進了東宮。

陰雨天,皇嗣李旦正站在窗戶前發呆,見來俊臣等一幫土匪,凶神惡煞地闖進殿來,嚇得李旦一屁股跌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們想幹什麼?”

來俊臣刷的一下,抖開手中的聖旨,說:“奉旨辦案,如有不從,先斬後奏!”

“你……”

來俊臣不客氣地指著皇嗣殿下李旦說:“待在這屋子裏別動。其餘的人,一律跟我到偏殿過堂。”

來俊臣手一揮,打手們開始驅趕太監、宮女們。

小德子不願走,說:“我是專門照顧皇嗣殿下的,我哪也不能去。”

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王弘義一個大嘴巴,王弘義惡狠狠地指著小德子說:“老子先拿你開刀,頭一個過堂的就是你。”小德子隻好隨著人群到偏殿候審去了。

來俊臣留下幾個打手,虎視眈眈地看住李旦。自己則來到旁邊的偏殿,設起大堂,一字擺開刑具,開始大發淫威。

第一個被揪上來的果然是小德子。也不審,也不問,王弘義把一把竹簽往地上一拋,喝道:“先給我狠揍一頓再說。”

打手們一腳把小德子踹翻在地,掄起灌了沙子的竹子,劈頭蓋臉地打起來。內裝沙子的竹子打人不見外傷,唯有內傷,讓你有嘴難辯,有苦道不出。

剛開始還一五一十地數著數,最後打得興起,也不數了。身體瘦小單薄的小德子被打得滿地亂滾,哭叫著,舉手告饒。

“叔叔,大爺,別打我了,叫我說什麼俺說什麼,千萬別再打了……”

來俊臣一揮手,說:“既然告饒,帶下去,問他的材料。下一個!”

又一個太監被帶了上來,照例是一頓毒打,照例是連連告饒,被帶下去問材料了。酷刑之下,罕有勇夫。東宮的太監、宮女們不勝楚毒,鹹欲屈打成招,妄引李旦入案。

這時,女皇身邊的趙公公奉女皇命令來到東宮,來看看案子審問得怎麼樣了。來俊臣不無得意地對趙公公說:“很順利,無比順利。皇嗣李旦反是實,不過,為了慎重起見,為了對皇嗣本人負責,本大人決定將東宮裏的人,一個一個過濾,直到全部指認皇嗣謀反為止。”來俊臣說著,問王弘義:“還有什麼人沒過堂?”

“差不多都過了。”王弘義說,“可能後院還有一個花匠沒有來,此人終日在後院侍弄花草,審問他意義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