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新的弟子(2 / 3)

甘蔗能製糖,且產量很高,這時候糖還是很金貴的東西呢。朱厚熜在得知這時候還沒有人開始用甘蔗製糖之後,就轉了轉眼珠,隨即他名下的產業裏麵就又在南方多了個糖工廠,專門用甘蔗製糖,然後加工成各種糖果。

這種製糖方法不算難,於是頓時凡是產甘蔗處都建立起了製糖作坊,一時間糖價大跌。甘蔗從豬飼料變成了有價值的經濟作物,價格翻了幾番,南方農民們種植甘蔗的積極性也增強許多。不僅僅是南方,就連中原地區,北方地區,也有人開始試著種植這種能做出金貴的糖的植物。北京郊區種植甘蔗也能成活,但是口感就完全比不上南方的了,朱厚熜吃了兩回,還是決定要奢侈一把,讓南方每年運甘蔗進京。

大冬天裏,圍著爐火烤甘蔗吃,簡直就是爽到天上去了。朱厚熜看著載城跑來跑去地負責春節的有關活動,而他自己則完全清閑下來了,不由得感歎有個兒子的好處實在是多。

“幹脆你退位得了,讓載城直接繼位。”徐階對著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朱厚熜翻白眼,“像你這樣的懶人,幹嘛還不退休?”

“當然不能!”朱厚熜說得斬釘截鐵,“要是這會兒就退了,我會有遺憾的。”

遺憾自然是有的,朱厚熜還沒見到自己設計的這個國家,完整地呈現出自己規劃的藍圖。並且,他還沒能在朝堂上見到那個人——

嘉靖二十六年的春闈會試,朱厚熜終於看到了張居正的名字出現在錄取名單上麵,位次不算靠前,但是能夠在會試榜單上麵占據一席之地,已經能夠給他贏得一個參加殿試的資格了。朱厚熜覺得,隻要能夠走進殿試的殿堂,他就不會空手而歸。

殿試的題目是朱厚熜親自出的,“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出自論語。這算是專門為了這位未來的救世宰相出的題目了,這樣一個內外交困的國家,該怎麼治理?這是策論,不是八股,就單看張居正的發揮了。

筆試之後第二天就是麵試,朱厚熜看著張居正站在隊伍第五位的地方,眉目間有些當初少年郎的熟悉,但是又有些不同,微微笑了。

最終的殿試結果,張居正位次並不靠前,二甲第二名,全國第五的成績也是不錯的了,但是光環都落在前三甲的頭上,誰還能注意到這麼一個年輕人。

他自己自然是覺得自己屈才了,因為那位狀元郎的文章,他也看了,文采斐然,但是並不實用,他覺得是不如他自己的。但是如今份位已定,還能說什麼?簪花遊街之後,換下一身禮服,張居正就想回去了。他至今還住在客棧中,如今知道自己終於考上了,總該租間房子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任命發下來,若是外放,京中自然不用買房子了。

才出了翰林院,卻見一個一身皂衣的小廝跑過來,跟他說,公子有請,讓張大人且移步。京中處處都是貴人,誰知道這叫他過去的是誰呢,張居正跟著那小廝到了一旁胡同裏,一個人站在馬車的陰影中,身姿挺拔,山嶽一般。

細看那人眉目,略有些粗糙但是卻顯得大氣,十分英挺的男子。那小廝口稱公子,張居正便知道這是要見他的人了。向著那人一拱手,還不待張居正開口,卻聽那年輕公子語帶笑意地道:“這位可是張大人了,在下從家父與家師口中,常常聽到張大人的名諱,可真是如雷貫耳,久仰大名了。今日一見……嗬嗬,真不是平常人呢。”

那人笑得溫雅和煦,還帶些醇厚的意味,說出來的話也是滿口讚揚,張居正忙稱不敢以示謙虛,但是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不對。

很多年後,張居正在非常了解這個人之後,某次不經意想起那時他曾經說過的這幾句話,才赫然醒悟,那字裏行間潛藏著的意思。也是直到那時,他才明白為什麼當初自己曾經吃了那麼多暗虧。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