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文大學的宿舍,你去過很多次的,原來就有300多平方米,一樣可以看到海。搬到這裏就是為了社會活動方便,例如去機場直接就到了。但是記者們就覺得現在這個地方就好得不得了”郎教授苦笑道。所以他雖然在香港研究,但是更加願意在內地進行交流和傳播,因為“那裏學習的氣氛濃,整個社會很有活力,我很看好內地未來的發展,無可限量”。
憤怒中年情牽內地
郎鹹平的感慨來自於他在內地的學術活動得到的廣泛認同。他覺得自己的潛力在這個龐大的空間得到不斷的發揮。
郎鹹平教授是一個身體語言很豐富的人。“好好,特寫特寫,他的手這樣動的時候,千萬不要挪開鏡頭。”在九龍半島海濱廣場九樓鳳凰衛視的錄影室裏麵,專題主編鍾小姐非常興奮地指導著工作人員進行拍攝。"這種財經訪談節目,本來很容易沉悶,但是每次郎教授做節目,都能擦出火花。他表達能力很強,也很能表現。在學者之中很難得。"鍾小姐回憶起一年多來與郎教授的合作非常高興。
“我喜歡對盡可能多的人傳播我的學術觀點。”郎鹹平對於他經常性的曝光覺得“挺好”。2003年的春節前夕,郎鹹平教授專門到深圳,和幾位經常聯係的媒體朋友談起他準備上電視做財經評論的節目。當時一位和他交情很深的主編就委婉地表示反對,說這樣對你的專業形象不利,容易讓人覺得你成為公共知識分子啊。郎鹹平大笑,這有什麼關係,“我是不是專家,有沒有水平,不是上不上電視這個形式決定的。別人我不知道,我上了,也是談我深入研究的結果,不可能淪為什麼公共知識分子的。”朋友心有不甘地說,不是那麼簡單的,老上電視,會影響你的學術研究,變成為評論而評論,到頭來會變得失去本來專業的。“哈,我除了研究就是評論,我不怕這個東西能夠把我改變,我就是要試試。”郎鹹平偏不信邪。結果,先是鳳凰衛視,然後是上海的第一財經頻道,郎鹹平找到了一個能夠充分發揮展現他學術見解以及演講天賦的舞台。
一年來,他的學術觀點比起以往的一年,影響大了許多,尤其是上海地區。郎鹹平在上海第一財經的“財經郎閑評”在短短的半年內就受到了上海各界的歡迎,而且還受到了外電的極度關注。北美華爾街日報、英國金融時報、南華早報和德國鏡報都是整個版麵的介紹郎教授以及他這個節目, 而且CNN也計劃在2005年三月份對郎教授和這個節目做個專訪,CNN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之大不需要我多作介紹的,而且他們的專訪基本上都是圍繞在國家領導人和重大事件的層麵上,CNN對一個中國教授所主持的節目如此的關注值得我們大家高興,我想這在中國電視節目史上大概堪稱第一次受到國際媒體如此的關注。根據我和這些記者的聯係,外電對他這個節目的關切除了因為它的極高收視率之外,而且外電認為教授主持節目的成功大概在全世界是第一例,因此值得全世界關注,我想郎教授的個人魅力在立體媒體上可以說是展露無疑。
英國金融時報的一段報道小插曲非常有趣。金融時報這篇文章說,上海婦女最近的三大愛好分別是,Louis Vuitton(路意維登)的皮包,Cartier(卡提兒)的手表和“財經郎閑評”節目。
我在2月25日陪同郎教授到上海渣打銀行辦事,當時已經下班了,還沒有下班的十餘位女性職員一起蜂擁而上,要求郎教授簽名拍照,把男同事完全擠在後麵。我在旁邊觀察郎教授與這些崇拜者侃侃而談的學者風範,與他對愛護他的觀眾的用心與誠意,感到它的成功決不是偶然的,
他的廣告不但滿檔,而且收視率根據金融時報的報道是全上海各類節目收視率的前三甲。這種成就和影響力令人做舌。由於外電的連番報道,華盛頓大學的MBA學員通過各種管道希望能來上海參加他的節目。郎教授為此還特別改變了節目形態,不讓這些外地客人失望,計劃在2005年3月12日在上海播出他和這些外國學員的對話。
在長江商學院的一次論壇上,一位教授講的是“中國企業如何做大做強”,而郎鹹平講的是“企業不能做大做強”。主持人事先看了看兩個人的題目,和郎鹹平商量能不能改一個題目,郎鹹平不假思索地斷然拒絕:“不改,堅決不改,就講這個,要不就不參加了!”。前麵的教授講如何做大做強,後麵郎鹹平緊跟著完全否定,他的口才與激情完全蓋過了對方,而郎鹹平相信,在內地,他提出的問題真正能夠得到重視,他才能放言將自己的學術心得與社會分享。
對於他學術高度評價的美國,郎鹹平坦言,今天已經很陌生了,因為對那邊已經沒有什麼感覺,沒有什麼事情是不會回去的,甚至一輩子不回去也沒有什麼遺憾。
一般來說,看他的言論文章來說,常有人以為郎鹹平是書呆子,是不識時務的教師爺,其實,隻要接觸過他,就知道這位能夠在香港挑戰十大投資銀行和富豪家族者斷非浪得虛名。能夠因為公事,弄得大財團下不了台,私下找他商量和解的人,在香港和國際上也是很多的。
郎教授曾有一段長時間在深圳地王大廈裏麵辦公,常常在樓下的海鮮酒樓大會群英。而吃飯的時候,郎教授最能夠發揮眼觀六路的特長,最多有十分之一的注意力會放在飲食上,如果你說了他特別感興趣的專題,他兩隻眼睛盯住你,而手在下意識地將很細的牙簽放在嘴中將它撕成一條條細末,而當你話一停,他會立刻把你的話接住,而且上一秒鍾剛剛說完股市應該如何如何的理論問題,下一秒鍾就會突然以極快的頻率叫:小姐,怎麼菜還不上來,如果三分鍾還不上來,全部都退掉。結果,有一次上菜真的是慢了,於是老郎很幹脆地堅持退掉遲來的五個菜,而且連部長來說情都不行。在座就有一位證券公司老總來勸酒樓部長,“哈哈,是你們先不對就沒辦法啦,這位先生較真起來連李嘉誠都不給麵子,你們和他再羅嗦也沒有用的啦。”。
還好,除了一本正經地皓首窮經之外,日常生活裏麵他是一個充滿幽默感的人。例如郎教授的大兒子有三怕,最怕和他爸爸一起出去吃飯, 因為郎教授經常不給麵子當眾批評菜肴和服務人,二怕問他爸爸財務學的問題,因為郎教授經常不給麵子的罵他笨。三怕帶自己女朋友給爸爸看,因為郎教授經常不給麵子的說她醜。
北大EMBA第一屆金融班學生,曾經問講台上神情嚴肅的郎教授,如果不是做學者,你最想從事的職業是什麼,剛剛還在深入分析企業管理得失的郎教授就衝口而出——歌星!實際上,平時郎教授偶爾也會在唱卡拉OK時候一顯身手,他有三首最拿手的台語歌,分別是《海海人生》、《車站》和《愛拚才會贏》,下次有機會不妨和他交手比試一下歌藝吧。
有記者專門問過郎教授是否喜歡旅行,思維活躍的郎教授的回答讓人忍俊不禁。他說,如果國際金融機構邀請他去演講的地方挺好的話他才會帶著家人順便旅遊,否則他絕不會為旅遊而旅遊。根據記者了解,去年10 月份經濟合作組織(OECD)邀請郎教授到印度做專題演講, 根據郎教授的說法他實在不想去該 “荒涼之地”而最後取消該演講。郎教授告訴記者,他曾接受了奧地利中央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的邀請針對 “大歐洲經濟潛力的成功之路”做個專題演講, 郎教授說他所以願意接受邀請是因為家人想去維也納shopping。但最後還是因為國內事務太過繁忙而取消了該演講。
郎教授能夠如此這般對國際著名機構的邀請挑挑揀揀,他的學術界巨大的影響力以及頑童天性兩個因素都是缺一不可。
從不投資的金錢觀
生活中的郎鹹平像學術上一樣簡明扼要。他從來不避諱談錢。他在企業的講課都是明確要收費的,而且是“稅後”。價錢現在流傳是四萬元一場。有報刊找他約稿的時候,即使是再熟悉的,他還是張口就問:“你們一個字稿酬多少錢?”他談錢的理由有一個到處跟人說的開玩笑版本,那就是“我要養家糊口。我這樣耍嘴皮子、爬格子掙錢是很辛苦的”,而他私下跟我有一個嚴肅版本,“要一定的稿酬是為了維護學術尊嚴。太便宜甚至白送給別人的文章,別人很可能不會尊重,處理起來也不夠重視的”。
郎鹹平身上也有精明的商人氣。他倒是不羞於討價還價。讓賓館服務生送瓶礦泉水,聲明要“免費的那種”,“沒辦法,現在還是原始積累階段。”別人請他講課,他也是:“說清楚,要錢的,但我一樣該罵公司的時候還會罵。”最後再加一句“收費是指稅後價格”。
不過,雖然郎鹹平擺明車馬談價錢的架勢,但是他言利的做法有時候還是不乏知識分子氣有趣的一麵。
某次,珠三角地區的一家民營企業專門求約見郎鹹平教授,我也在場目擊了活生生的一幕。年輕的企業創始人非常熱切,希望郎教授能夠成為他們公司的高參,許與優厚酬勞,好讓他們能夠盡快做大,最好能夠有什麼快速完成積累的財技傳授。郎教授則正色道,你最好放棄這個做大的念頭,因為這樣你們會死得很快!至於財技,我也不會,我隻知道怎麼揭露那些侵害中小股東的做法!雖然其後雙方還是客氣地談論了一陣子。但是這個公司最後再也沒有找郎教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