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連劍(1 / 3)

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少女,如果發現她愛上的男人竟是淫棍,標準的采花賊,“打帶跑”的負心漢以後,她的悲哀、她的傷痛,絕難是一般人可以想像得到。

許佳蓉躲在這間客棧,她關了房門已整整的哭二個時辰。

她美、她冷豔、她給人的感覺應該不是那種隨便就付出感情的人。然而她為什麼會愛上了李員外?

是不是表麵愈冷的女人,她的心往往愈熾熱?

是不是這種女人,一旦愛上了一個人,就真的難以自拔?

現在,她擦幹了眼淚。

她也正小心的用短劍刮著白洋灰牆上的字。

“李員外,我恨你。”

多麼強烈的恨,她居然會在牆上用劍刻上這樣的字。

愛與恨本來就是對等的不是嗎?

她沉默的、專注的用劍鋒一點一點的刮著牆壁。

專注的就像要一點一點刮去李員外在她心版中的影子一樣。

這可能嗎?

愛一個人有時可以毫無緣由,甚至一見鍾情。

但是要忘掉一個愛上的人,又豈是那麼容易刮得掉?

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怎能讓那些字留在牆上?畢竟這不是她自己的家,也不是她閨房裏的牆。

她哭了一下午。你如哭過,你就該知道一個人在大哭一場後,身體是多麼的疲乏。因此她當然累得動也動不了。

夜,今夜無月。無月的黑夜總是做壞事的好時候。

來了,做壞事的人來了。

許佳蓉已睡熟,睡得恐怕打雷也無法讓她驚醒。

一把明晃的薄刀,毫無聲息的挑開了窗戶內的裏栓。這個人更毫無聲息的由外麵跳了進來。

他隨手輕推好窗戶,卻隻讓它虛掩著,高明的賊總會預留退路,這個家夥還真是此道高手。

悄悄的,他行近了床邊,掀開紗帳,兩隻眼珠子快掉了出來,直勾勾的就這麼盯著床上的人。

床上,許佳蓉長發披散,一張嬌豔吹彈欲破的臉上,眼簾緊閉,眼角邊還有一顆晶瑩淚珠留在那兒。

想必她夢裏又想起了什麼。她和衣而睡,被角一端輕蓋在身上,一隻壓霜欺雪的手臂露出袖外,這海棠睡姿不但美得讓人心跳,更讓人覺得心疼。

因為她的芳唇竟連睡夢裏也被她那編貝的玉齒,輕輕咬住,難道她真的那麼恨透了李員外?恨得咬牙切齒?

一個賊入了人家屋內,他既不翻箱亦不倒櫃,這應該不算為賊。

不,賊也分好多種,有山賊、馬賊、盜賊。

像現在這個人當然是屬於采花賊。

因為他那微圓的臉上,已經被床上的美人誘惑得漲得通紅。現在他的眼裏全是淫狎之意,呼吸已急促,同時他的生理已起了某種變化,同樣的也令他漲得難受。

從懷裏掏出了“消魂巾”,他想蒙上許佳蓉的臉,幾經猶豫他又收好,卻突然出指點上她的各處穴道。

許佳蓉很快的蘇醒,幾乎在穴道被製之時。然而,遲了。

她張著一對驚駭欲絕的美目,黑夜中隻看清來人有著微胖的身材,她想喊,她想叫,她更想殺了對麵的人,然而她動也動不得,隻能張著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一種直覺的反應,許佳蓉已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碰到了什麼人。

許佳蓉閉上了眼,同時她的心已碎成了千片、萬片。

黑夜中她雖看不清這個人的臉,但她已經想到他是誰了。

“李員外,李員外,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呐喊。

她緊閉著眼,連張都不願張開。

她怕張開,因為她實在不願再看一眼這個禽獸。

她不敢張開,因為黑暗中她已感覺到這個人已脫光了衣服。

更何況她張開了眼又如何?

看李員外醜惡的真麵目?還是能改變一切?

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被人脫掉,她的肌膚也一寸一寸的展露出來,雖然在黑夜裏,仍可讓人感覺那是皙白的、那是滑若凝脂的。

一陣寒顫,許佳蓉恨不得有辦法立刻斬斷那隻在身上遊走的髒手。然而,她除了讓眼淚沾滿了枕頭,心裏泣血外,又有誰能救得了她?

急促的喘息停在臉上,一股難聞的口臭薰得她幾乎嘔吐,這些她都還能忍受,忍受不了的還是那逐漸壓在身上的軀體。

--誰來救我?誰來救我?

--天哪!我許佳蓉空負一身武學,為什麼竟連自己的清白也護不了?

她心裏瘋狂的喊著,她更絕望的準備嚼斷舌根。

一聲脆響,許佳蓉沒來得及嚼舌自盡,她已捱了一記耳光,同時讓人卸下了下巴。

無盡的屈辱、無盡的羞慚,更有著無盡的悲憤。

她張開了眼睛,她要看看李員外那付嘴臉。她更要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連死都不讓她死?

半夜裏許佳蓉讓人剝光了衣服,固然令她驚恐。

但是她現在的驚恐隻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已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因為她已看清了這個人絕對不是李員外。

雖然這個人同樣有張圓臉,雖然這個人同樣有付微胖的身材。

到現在她才明白這世上並不是隻有李員外有張圓臉,她也才明白有付微胖身材的人並不一定是李員外。

當她看清了這個人後,她倒希望他是李員外了。

畢竟李員外好愛過,畢竟李員外還能讓她接受。

這個和李員外同樣有張圓臉的人惡狠狠的開了口:“想死?!他媽的哪有那有麼容易?!老子見多了你們這種娘們,你給我乖乖的,少裝出一付三貞九烈的樣子。”

一個再好看、再美的女人,如果被人卸下了下巴殼,又怎會好看?又怎會美?

非但不好看,而且一定難看的要命,這是想都不用想的問題,就像一加一等於二一樣。

在這個時候,任何男人都不願看到這種臉,因為這種臉不但能把人哧軟,更能哧軟任何東西。

這個人顯然已有了不對勁,他怒目瞪視著許佳蓉道:“老子現在裝上你的下巴,他媽的如果你再不老實,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他還能怎麼不客氣法?他現在可是壓在人家的身上啊?

許佳蓉的驚恐已失,繼之的是她已冷靜。

不止冷靜,而是冷靜的怕人。她冰冷的點了點頭。

“好、好,這才是識時務的女人,你要知道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非做不可,與其那樣你何不落檻點?!”這人一麵托上了許佳蓉的下巴,一麵又淫笑道:“嘿嘿……何況,何況這種事光一個人痛快實在沒啥意思,怎麼樣?我解了你的穴道如何?隻要你老實點,我包你等會有意想不到的快樂,嗯?”

許佳蓉笑了,猶如在黑夜裏綻放了一顆光采奪目的鑽石,她又點了點頭。

這個人幾曾見過這種傾城笑容?他又何曾想到這種笑怎麼可能會在這個幾欲尋死的女人臉上出現?

有著意想不到的驚喜,這個人如獲至寶的一麵解著許佳蓉受製的穴道,一麵道:“好、好、太好了,打從你一投店,我就驚為天人,沒想到,沒想到你這麼上道,媽的,早知如此,嘿嘿……我也用不著費那麼大的功夫啦……嘿嘿……”

穴道解是解開了,這個人還留了一手,解的隻是許佳蓉的啞穴、和雙腿的穴道。

他不防著點行嗎?他可是看到許佳蓉佩著劍呢!

“佩劍的女人就像朵帶刺的花,嘿嘿……大姑娘,你多包涵點,好在這種事兒用手的地方不多,你放心,事成之後呢,我一定,一定會解開的,嘿嘿……”他一付垂涎欲滴的奸笑道。

許佳蓉聽完他的話,不置可否的道:“隨便你!”

她等著,同時她也忍受那張臭嘴在自己臉上不停的嗅著。

終於他已昂奮,再重新準備壓了上去。

這個人知道這是緊張與興奮的一刻,但是他又那知道這更是要命的一刻?

女人的一雙腿固然能纏得人欲仙欲死,同樣的,它更能纏得人吐血。

這個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隻知道在他剛要伏臥上去的時候,他的兩側腰際一陣劇痛,胸口一甜,他被踢下了床,血已噴出。

許佳蓉那雙腿,還真的是雙能要人命的腿。

她坐起了身,隔著紗帳有些猶疑到底要不要下床。

因為桌上有燈,她一下床豈不完全曝光?

這個人卻不待許佳蓉多思考一會,他竟然光著屁股就像一隻負傷的野獸,連滾帶爬的翻出了窗外。

畢竟他知道等到那雙腿一著地,自己恐怕真的要死在女人的腿上了。

許佳蓉瞪視著窗外的逝去的人影,就像中了邪一樣。

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怎麼會?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她喃喃自語。

你猜她看到了什麼?她在那人翻身逃跑的時候,居然看到了那人屁股上有著一塊巴掌大浮起的痕跡,似疤非疤。

也難怪她會如此失神,也難怪她會喃喃自語。

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了李員外和歐陽無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同樣的圓臉、同樣的微胖身材,雖然她看過李員外那地方的東西是不是和那個人一樣,但是她知道歐陽無雙一定認錯了人,就像自己一樣。

這真是一件荒唐、可笑、離譜的事情。

如果許佳蓉沒有親身碰到,至死恐怕她也會認定了李員外是個混蛋。

她一麵運氣衝穴,一麵想著許多事情。

--她慶幸自己險極一時的保住了清白。

--她更慶幸發現了這麼大的誤會。

--同時她已開始懷念起李員外的笑、李員外的妙語如珠、李員外的一切……一切……

妙的是她竟然有些感激剛才那頭畜生,雖然她知道那個人再和自己第二次碰麵的時候一定會死。

昏黃一盞油燈,照在昏黃的牆上。

小呆昏昏沉沉的正欲朦朧欲睡。

窗外的梧桐樹讓風吹得沙沙作響,一陣輕微的衣袂聲停在了小呆的房外。

不再朦朧,幾乎立即有了反應,彈指震熄了油燈,小呆的眼睛在黑暗時熠熠發亮,他已無聲的做好了防敵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