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並非虛幻的戰鬥(1 / 3)

昏暗的光線,繚繞的煙雲,空氣中涼爽、悶熱、冷森森、火辣辣夾帶其間,說不上此時是夜間還是白晝、是隆冬還是酷暑。

朦朧的燈光下,依稀可見熟識而氣派的沙發、和闐地毯、西德6090型彩色電視機、英國迪克兩用顯示器、日本EY310CE彩色錄相機和國內罕見的電熱器、空氣除濕器、電子防盜器、紅外線報警器以及微型衝鋒槍、無聲手槍和隻有克格勃才可以與之媲美的各類特種殺人器械。在擺放成一圈兒橢圓形的沙發上,也依稀可見所熟識的幾個特殊人物,林立果、周宇馳、王伯騰、龔顯虎、李洪世、程琢、於日敏等。一個個嘴巴上叨著一支高級熊貓牌香炮,隨著閃閃如豆的亮光,是一雙雙緊皺的眉頭、一束束驚恐的目光和一張張鐵青的麵頰。從他們那異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神色中不難看出,他們正麵臨著一場生與死的最後抉擇,凶相畢露地策劃著一幕幕腥風血雨的駭人聽聞的特殊戰鬥。

戰鬥場麵之一

一列墨綠色的火車停放在上海市郊一條軍用專線上。倘若留心觀察便可發現這列火車有別於一般的客車,它不僅車廂少,而且兩端各有一個內燃機車頭——這就是毛澤東主席南巡中乘坐的專列。這個停車地點雖說距上海鬧市區並非太遠,卻十分僻靜。左麵是一道屏障似的蒿草萋萋的土阜,右麵是一片荒丘般的半地下儲油區,每座儲油庫露出地麵的土表層上生長著茂密的樹木,加之庫區四周一塊塊寫有“軍事重地,嚴禁入內”的水泥牌,愈發增添了威嚴的氣氛。眼下,在專列周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且守衛者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一色的年輕軍官,可謂戒備森嚴。

在改裝的一節寬敞的車廂裏,毛澤東主席安然地坐在罩在雪白勾花紗巾的沙發上,右手夾著一支特製中華牌香煙,有些疲勞感的臉上神色深沉,正操著濃鬱的湖南口音向坐在對麵的幾個當地軍政首腦講著什麼。這時,一個手托盛有香蕉、湘桔、蘋果和咖啡彩釉托盤的年輕俊秀的女服務員款款地走到毛澤東主席麵前,甜甜地一笑,從容地將托盤放在中間的茶幾上,然後端起一杯溫涼可口的咖啡,雙手捧著送到主席麵前,就在她轉身離開的一刹那,她猛地轉過身來,一隻烏黑的手槍對準毛澤東主席的胸膛,接著槍口飛出一串閃著曳光的火蛇……

“怎麼樣,這個戰鬥方案能不能成立?”周宇馳閃著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他對麵的幾張布滿陰雲的臉。

李洪世的屁股上象紮著刺一樣不安地移動著身子,提問道:“毛澤東的專列什麼時間到上海?”

“據可靠情報,是明天上午!”周宇馳一翻白眼珠,感到李洪世的提問與戰鬥方案有點不著邊際,語氣中透著不悅。

“那能來得及麼?”

“你指的是什麼?”

“指的是方方麵麵?”

“你這樣大而化之地提問,叫別人怎麼回答?”林立果惱怒地橫了李洪世一眼。

李洪世直了直脖子,不敢吭聲了。

大概由於異常緊張也吸開了煙的王伯騰掐滅了煙蒂,斯文地說:“據悉,毛澤東的專列配有專門的服務人員,外人是難以插進去的,這是其一。即使我們設法安插進去一個服務員,又是個女的,而這個女的又必須是經過專門的行刺訓練,我們有沒有這樣的合適人選,這是其二。再者,毛澤東的專列上安有各種測試儀器,不要說身帶手槍,就是衣袋裏裝著個剪指甲刀也會測試出來,帶手槍焉能不被發現,這是其三。以上三點置疑,望不吝賜教。”

“這——”周宇馳梗了梗脖子,想執言答對,又感到回答不了王伯騰提出的問題,搪塞地說了句:“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到時候再想辦法嘛。”

王伯騰反言相譏:“這次行動事關重大,豈非兒戲。古人曰: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到時再說,實乃欠妥。”

“這麼說,我們就沒辦法了?”周宇馳鐵青著臉反問道。

王伯騰一推鼻梁上的眼鏡:“辦法總會有的,這就需要我們開動機器,再想別的計謀。”

戰鬥場麵之二

蒙蒙細雨,薄薄水霧。雨霧中,墨綠色的專列遠遠地把上海甩在身後,風馳電摯般地向北飛奔。

在距專列二十公裏處的一座鐵路橋下,兩個工兵裝束的人在雨霧的掩護下,右腋挾帶著一個炸藥包,以匍匐姿式急速地向岸邊的一個圓型橋墩爬去。他們一前一後不時地停下來,觀察一下橋上有沒有哨兵警戒,發現沒有異常現象,弓起腰一個衝刺跑到橋墩邊。其中沒有帶炸藥包的那個從腰裏解下一條長長的棕繩,猛地一甩,隻見棕繩的一端從橋墩中間的空隙飛速而過。他把繩子交給對方,跑到橋後抓起另一端,一揮手,發出了一個無聲的指令:“上!”帶炸藥包的這個馬上將炸藥包捆在了肩後,兩臂用力一扽,身子就勢往上一躥,蹭蹭幾下就爬上了橋墩,那股麻利勁兒宛如擅長攀緣樹木的狸貓。橋墩下麵的那個悄無聲息地爬上河岸陡壁,左右一看,見橋上無人把守,立刻俯身將耳朵貼在鐵軌上。不多時,鐵軌發出嗡嗡的響聲,直震耳鼓,漸漸響聲越來越大,最後都能分辨出車輪輾軋鐵軌的鏗鏘聲。他火速跑到橋下,低吼一聲:“火車快到了,快!”橋墩上的那個猛地拉燃了導火索,接著響起導火索“哧哧”地燃燒聲。他馬上將棕繩係在腰間保險帶的鐵環上,象飛燕點水一樣來了個特技滑繩下,兩個人立刻消失在雨霧中。

這當兒,墨綠色的專列呼嘯著向鐵橋路開了過來。一千米、五百米、二十米、十米……

“轟!”一團火光,一聲山搖地動地爆炸聲,鐵路橋坍塌了,墨綠色專列象個被擊斃的墨色巨龍在空中痙攣地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墜入河底。

“這個戰鬥方案又如何?”周宇馳顯然在履行“聯合艦隊”參謀長的職責,話出口不乏威嚴。

“我看這個方案可行!”龔顯虎一挺胸脯站了起來,雙腿並攏,目視前方,一副赳赳武夫的神態,好象他要一馬當先似的。

“老龔,坐下。”周宇馳對龔顯虎的迎合十分滿意,他樂意叫龔顯虎坐在自己身邊,臉帶微笑地說:“你是這方麵的專家,看看還有什麼問題沒有?主要是在每一個環節上,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龔顯虎雖然坐在沙發上,卻仍然把腰板挺得直直地:“在實施過程中,具體問題肯定會出現不少。比如我離滬來京時,就發現在南京大軍區統管的區域所有鐵路橋和一些重要路口都設立了崗哨,鐵路沿線還不時發現帶著測試儀器的巡邏小分隊,看來他們是采取了防範措施。”

“如果鐵路橋增加了崗哨,那我派去的工兵還能施展開麼?”周宇馳憂慮地問。

“困難是增加了一些,但問題不是很大。關鍵是要選出兩個精明強幹、擒拿格鬥和爆破技術都很過得硬的人。”龔顯虎象在戰士們麵前訓話一樣始終板著臉:“一個戰士軍事素質的重要體現,就是看在戰鬥中能不能機動靈活,迅速地適應新的情況,達到消滅敵人和保存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