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扁鵲倉公列傳》
這一時期流傳的病案極為有限,大多散見於許多史料記載中,有一些具有濃厚的傳奇色彩。本案是一個典型的色脈合參判斷預後的例子。病機的關鍵在於脾髒精氣衰竭,淳於意從真髒色外露,脈證相逆兩方麵判斷其預後危篤。
對於疾病的預後,往往是中醫較為薄弱的環節。這主要是由於中醫對病的概念不明確所致。在一般情況下,脈診和精氣望診具有重要的決定意義。
(2)唐宋時期
張寶藏療痢--奇
唐貞觀中,張寶藏為金吾長上,嚐因下直歸櫟陽,路逢少年畋獵,割鮮野食,倚樹歎曰:“張寶長身年七十,未嚐得一食酒肉如此者,可悲哉!“。傍有僧指曰:“六十日內,官登叁品,何足歎也。“言訖不見。寶藏異之,即時還京師。太宗苦氣痢,諸治不效,即下詔問殿庭左右有能治者重賞之。寶藏曾困其疾,即具疏以乳煎蓽撥方,上服之立瘥。宣下宰臣以五品官。魏征難之,逾月不進擬。上疾複發,問左右曰:“吾前飲乳煎蓽撥有功,複命進之。一啜又平,因思曰,嚐令進方人五品官,不見除授,何也?“征懼曰:“奉詔之際,未知文武二吏。“上怒曰:“治得宰相,不防已授叁品官,我天子也,不即汝耶?乃厲聲曰:“與叁品文官,授鴻臚寺卿。“時正六十日矣。其方每服用牛乳半升,蓽撥叁錢匕,同煎減半,空腹頓服。
——《名醫類案·卷四》
唐宋時期,中醫學呈現明顯的方術性質。理論麵的發展較少,而方劑的收集和編撰則甚為昌行,如《普濟方》、《和劑局方》、《千金要方》等大型方書均在這一時期完成,這與當時強調方藥的背景是分不開的。本案即是一個例證。蓽撥有溫中行氣理滯的作用,大抵尊榮人膏粱日進,寒濕內停,故以蓽撥溫中燥濕;又由其久食精糧,胃氣不厚,乃以牛乳為佐,燥而勿傷,其配伍亦有獨特之處。宮廷禦醫中亦不乏高手,想來太宗之病亦非難辨之證,卻隻為偏方所中,這提示我們選藥用方之中,還是大有名堂的。
(3)金元時期
李東垣論麻木--深
垣治一婦麻木,六脈中俱得弦洪緩相合,按之無力。弦在其上,是風熱下陷入陰中,陽道不行。其證閉目則渾身麻木,晝減夜甚,覺而目開,則麻木漸退,久則止,懼而不睡。身體重,時有痰嗽,覺胸中常是有痰而不利,時煩躁,氣短促而喘,肌膚充盛,飲食大小便如常,為畏麻木不敢合眼為最苦。觀其色脈形病,相應而不逆,經曰:陽病瞑目而動輕,陰病閉目而靜重。又雲:諸病皆屬於目。靈樞曰:開目則陽道行,陽氣遍布周身,閉目則陽道閉而不行,如晝夜之分,知其陽摔而陰旺也。且麻木為風,皆以為然。細校之,則有區別耳。久坐而起,亦有麻木,喻如繩縛之人,釋之覺麻作,良久自已。以此驗之,非有風邪,乃氣不行也。當補肺中之氣,則麻木自去矣。如經脈中陰火乘其陽分,火動於鍾而麻木,當兼去其陰火,則愈矣。時痰嗽者,秋涼在外,淫在上而作也,宜以溫劑實其皮毛。身重脈緩者,濕氣伏匿而作也,時見躁作,當升陽助氣,益血,微泄陰火,去濕,通行經脈,調其陰陽,則已。非髒腑之本有邪也。遂以補氣升陽和中湯主之。黃五錢,人參叁錢,炙甘草四錢,陳皮二錢,歸身二錢,生草根一錢,去腎熱,佛耳草四錢,白芍叁錢,草豆蔻一錢半,益陽退寒,黃柏一錢,酒洗除濕泄火,白術二錢,蒼術錢半,除熱調中,白茯苓一錢,除濕導火,澤瀉一錢,用同上,升麻一錢,行陽明經,柴胡一錢。又父咀,每服叁錢,水二大盞,煎至一盞,去渣稍熱服,早飯後午飯前服之,至八貼而愈。
——《名醫類案·卷五》
金元時期,中醫各種流派興盛,學術走向思辨特色。本案中,理、法、芳、藥、對症,絲絲剖析,分毫入扣。對於氣虛麻木的機理作了深入闡釋。同時,由於各流派風格的形成,其用藥也體現出不同的規律。如李東垣提倡升補脾氣的思想,其治療中即大多貫穿著補氣升陽的治法。這既是其獨有特色,也可以說是其局限之處。
(4)明清時期
謝映廬剖病--細
家萬生廷詔之子,春杪遠歸,頭痛寒熱,默默欲睡,醫者不知風溫之症當用清涼之法,誤作傷寒之病,而以辛溫之藥,漸至神識昏迷,譫語不食,大便不通,小溲或遺,與水則啜一口,與粥亦啜一口,。延餘兩門人同治,汪生爭用附子、幹薑,陳生爭用芒硝、大黃,兩爭莫決,急延餘視,兩生俱稱脈象模糊,餘診亦然,及決齒視,舌白幹刺,唇雖幹而色稍淡,脈與證參,病邪不在髒腑,僅在叁焦。因謂汪生曰:爾以為諸虛乘寒,有神虛譫語之例耶,但舌不應幹刺。又謂陳生曰:爾以為叁陽傳經,有胃實譫語之條也,然舌色不應盡白。究竟溫髒功腑,俱屬僨事。蓋此證乃風溫熱邪蒙蔽上焦氣分,致令肺氣痹極,古稱鬱冒者即此證也。但有入氣入血之分,若入血分,則邪在膳中之內,此則僅入氣分耳。夫肺主氣,氣阻血亦不行,故脈模糊,然亦重按觸指,上焦不清,則包中之絡脈蒙蔽,故神昏譫語也。浮障之邪,唯與輕清味淡之藥,可得去也。汪生問:小便自遺如何?答曰:曷不聞肺與膀胱司氣化,熱甚而陰挺失職乎。陳生又問:大便不通如何?曰:肺與大腸相表裏,且天氣不布,地道亦阻之說,吾已講明有素,何遽忘耶?兩生愕然,促以疏方,揀用杏仁、杷葉、知母、通草、蔞皮、山梔皮、竺黃、燈草。藥下安睡,大便果通。次早複視,能述病苦,再加琥珀鎮心安神而安,仍以清肺藥而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