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秋，七月，武陵蠻寇臨沅[1]；遣謁者李嵩、中山太守馬成討之[2]，不克。馬援請行，帝湣其老，未許，援曰：“臣尚能被甲上馬[3]。”帝令試之。援據鞍顧眄，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鑠哉是翁[4]！”遂遣援率中郎將馬武、耿舒等將四萬餘人征五溪[5]。援謂友人杜愔曰：“吾受厚恩，年迫日索[6]，常恐不得死國事；今獲所願，甘心瞑目，但畏長者家兒或在左右[7]，或與從事，殊難得調，介介獨惡是耳[8]！”
“注釋”
[1]武陵：郡名。在今湖南常德。寇：侵犯。臨沅：縣名。屬武陵郡。[2]謁者：官名。屬大長秋。[3]被：披。[4]矍鑠：老而勇健。[5]五溪：據《水經注》，武陵有雄溪、樠溪、酉溪、潕溪、辰溪。[6]索：盡。[7]長者家兒：權要子弟。[8]介介：耿耿。
“譯文”
秋季，七月，武陵蠻人攻打臨沅。朝廷派謁者李嵩、中山太守馬成討伐，未能取勝。馬援請求出征，光武帝憐憫他年邁，沒有同意。馬援說：“我還能夠身穿盔甲，上馬馳騁。”光武帝命他試一試。馬援跨在鞍上，轉身回視，以示仍可征戰。光武帝笑道：“好一位精神矍鑠的老翁啊！”於是派馬援帶領中郎將馬武、耿舒等率四萬餘眾征討五溪。馬援對友人杜愔說：“我受皇恩深重，但年事已高，時日無多，總擔心不能為國而死。今日得遂所願，我心甘情願，死也瞑目。隻是顧慮那些權貴子弟，他們或者近在左右，或者隨從辦事，很難調動，我唯獨有此心病！”
“點評”
馬援的據鞍顧眄，與廉頗的炫耀飯量是一個道理，都是老將不服老，希望繼續為國效力。但馬援對自己的體能其實並不自信，他確實有一種戰死疆場的壯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