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隻要稍微有些才能,就想要表現出來,以顯示與別人的不同。爭強好勝的人這樣,追逐名譽的人更是這樣。
——曾國藩
大家在一起交往,如果一個人老是自以為是,以自己為中心,處處爭強逞能,不給別人以表現和施展的機會,那麼別人很快就會對他產生反感,將來一起合作共事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周易·係辭下》說:“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意思是說,思想修養好的人,語言簡潔,不亂發議論;而性情浮躁的人,滔滔不絕,卻言之無物。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話不多;與親人相處的時候,話也很少。但與朋友在一起時,話就很多,如果恰好異性朋友也在一起時,話就更多了,真可謂標新立異,妙語連珠,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到得意處,更是手舞足蹈。
這一切都是因為人有一種表現欲,或者表現一種氣質,或者表現一種才情,或者表現一種風度,或者表現一種智慧,總之是想表現一種優越感,掩飾一種自卑感;想表現自己某一方麵長處的人,一定有某一方麵的短處。
誇誇其談的人,本來是想表現自己的長處,可是,他在表現自己的長處時,卻暴露了自己的短處;他隻知道談論的樂趣,卻不知道沉默的樂趣;隻知道表演的樂趣,卻不知道觀賞的樂趣。
為人應力戒表現欲太強,這在曾國藩所談的處世禁忌四緘中,第一條就已談到不喜好誇誇其談,到處表現自己。另外,曾國藩還說:人隻要稍微有些才能,就想要表現出來,以顯示與別人的不同。爭強好勝的人這樣,追逐名譽的人更是這樣。同當士兵,就想著要挺出於同列。同當小軍校,就想著要在軍校中出人頭地。同是將軍,就想著比別的將軍高一頭。同是主帥,也仍想著要比別的主帥高明。盡管才能有大小淺深的差別,但他們共同的一點是不知足、不安本分。能打破這種世俗的風氣,就能和他談論用兵之道了。
因此,曾國藩不僅自己常常檢點自己的言行是否是表現欲太強,而且,對其僚屬有這一傾向的人也及時教誨。
曾國藩第二次做兩江總督時,李鴻裔來到他的幕府中,少年倜儻,不拘小節。曾國藩特別忠愛他,對他像兒子一樣看待。曾國藩的秘室,隻有李鴻裔可以隨便的出入。當時,曾國藩的幕僚中有三聖七賢的條目,都是名極一時的宋學大家。曾國藩驚歎他們的名聲,都把他們召納了進來。然而,隻是挨個的安排他們衣食住行等,並不給他們以事情做和職位。一天,曾國藩正在和李鴻裔在室中坐著談話,正巧有客人來到。曾國藩出去迎見客人,留下李鴻裔自己在室中,李鴻裔翻看茶桌上的文本,看到《不動心說》一首詩,是某一位老儒所寫的。這老儒,即是所說的十個聖賢中的一個。詩文後邊寫有這樣一段:“使置吾於妙曼娥眉之側,問吾動好色之心否乎?曰不動。又使置吾於紅藍大頂之旁,問吾動高爵厚祿之心否乎?曰不動。”李鴻裔看到這裏,拿起筆在上麵戲題道:“妙曼娥眉側,紅藍大頂旁,爾心都不動,隻想見中堂。”寫完,扔下筆就出去了。曾國藩送走了客人,回到書房,看到了所題的文字,歎聲說:“一定是這個小子幹的。”就讓左右招呼李鴻裔,這時,李鴻裔已經不在衙署中,很可能是又去秦淮河上遊玩去了。曾國藩令材官拿著令箭到處去找,想一定能找到,果然在某姬的船中找到了他,帶了回來。曾指著他所寫的問道:“是你幹的吧?”李答:“是。”曾說:“這些人都是些欺世盜名之流,言行一定不能坦白如一,我也是知道的。然而,他們所以能夠獲得豐厚的資本,正是靠的這個虛名。現在你一定要揭露它,使他失去了衣食的來源,那他對你的仇恨,豈能是平常言語之間的仇怨可比的,殺身滅族的大禍,隱伏在這裏邊了。”李鴻裔很敬畏地接受了教誨,從這以後便深深地收斂自己,不再敢大言放肆了。
立世大智慧
曾國藩不僅自己常常檢點自己的言行是否是表現欲太強,而且,對其僚屬有這一傾向的人也及時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