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困心橫慮,正是磨煉英雄玉汝於成。能夠承受壓力、承受打擊,即自勝之力甚強,是成大事者必備要義之一。
——曾國藩
自勝之力,就是人的忍耐力,是人能夠克服困難、承受打擊的基本素質。曾國藩通過閱讀古代典籍,認為,能夠承受壓力、承受打擊,即自勝之力甚強,是成大事者必備要義之一。一般而言,人都有承受壓力和困難的潛力,但能否承受大的壓力和困難,就是識別一個人能否勝任做大事的標準之一。曾國藩晚年回憶說:平生受盡屈辱和謾罵,但矢誌不移。後人評價曾國藩“堅忍成功”表達的是同樣的意思。
梁啟超就說過:凡古來能成大事的人,其自治力、忍耐力必定是很強的。歐美各國的人不必議論,古代的人不必議論,就說最近之人吧。曾國藩自少年始就有吸煙和晚起的毛病,後來,他決心改掉這個毛病。開始時毛病很頑固,很難改掉。曾國藩視之如大敵,決心徹底克服才肯罷休。曾國藩以後能率湘軍攻克盤踞金陵十餘年的太平軍,與他能改掉十餘年的陋習是同一種精神去處理的。
曾國藩就是這樣一個人,麵對別人的不理解、不支持或是譏諷、嘲笑、輕蔑甚至侮辱,他不是怨天尤人,而是好漢打脫牙和血吞,咬牙立誌、徐圖自強。
1854年,曾國藩在決計會戰湘潭時,太平天國的聲勢已頗盛,以南京為中心,武漢、鎮江、揚州等重鎮,都掌握在太平軍的手裏,清朝政府在這一地區內幾乎沒有任何力量組織反抗了,而東征太平軍的曾國藩也接連失利。決戰湘潭對於交戰雙方來說,都攸關大局。曾國藩認為:“湘潭與靖港之賊互為首尾,倘不及早撲滅,不獨省城孤注難以圖存,衡、永、郴、桂及兩粵匪黨,聞風響應,東南大局不堪設想。”確實,太平軍若能取得湘潭之戰的勝利,便能攻取長沙,控製湖南,從而在湖南和兩廣農民起義軍的響應下,迅速南下,控製兩廣、閩浙等地,占有半壁江山。太平天國政權隻有在真正實現了劃江而治的條件下,才具備發動北伐的可靠基地,奪取全國政權才有可能。對湘軍來說,湖南是湘軍的老巢,占有湖南便意味著湘軍的兵餉來源有保證;一旦失去湖南,猶如魚離開水一樣,就會因幹枯而消亡。
曾國藩認識到了湘潭戰場的重要性,急派悍將塔齊布率軍開赴湘潭,又調水師總統褚汝航協助陸師擺開了與太平天國生死搏鬥的架勢。這樣,在湘潭戰場上,湘軍的兵力占了優勢,加上太平軍主帥林紹璋本人忠厚有餘,但“無大本領”,指揮不當,致使戰線過長,兵力分散,使太平軍完全陷於被動挨打的局麵。
湘潭之戰,太平軍遭到前所未有的慘敗,清廷特別強調這一勝利的影響:“自粵逆稱亂以來,未受大創,湘潭一役,始經兵勇痛加剿洗,人人有殺賊誌矣。”
湘潭之戰的勝利,改變了對曾國藩黑雲壓境的形勢。曾國藩募勇成軍的作法,也得到了鹹豐帝的支持。湘潭全勝、靖港大敗,由駱秉章、鮑起豹(湖南提督)和曾國藩會奏經過,請獎勵立功將士,而曾國藩則單上一折,痛陳自己的失誤,奏折的最後,他沉痛萬分、深切自疚地說:“臣整軍東下,本思疾驅出境,乃該逆(太平軍的林紹彰)大舉南犯,臣師屢挫,鄂省危急,不能速援,江麵賊氛,不能迅掃,大負聖主盼望殷切之意,請將臣交部從重治罪。”對於曾國藩的自罪自責的一片赤城,鹹豐帝並未理解,甩手便是一巴掌,使曾國藩好不傷心。鹹豐帝朱批道:“此奏太不明白!豈已昏耶?汝罪固大,總須聽朕處分。豈有自定一責問之罪?殊覺可笑!想汝是時心操如懸旌,漫無定見也。”真是嬉笑怒罵,無所不至!曾國藩於是被革去了禮部侍郎之職,“責成其戴罪剿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