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火不容(1 / 2)

京娘修養了整整一周,才能從床上爬下來,偶爾能坐上一回逗逗花草小鳥。

耳朵邊自然是躲不過一些關於她撞傷頭的流言了,流傳最廣的不外乎那晚她和秦壽成不和打破了頭。

這話雖然不錯,但那晚她和秦壽成關起門吵架,外頭侍婢早就被她屏退,即便還有青芽和李喬後來得知原因,但兩人都是口風極緊的人,又怎麼會隨意告知他人?

所以這種流言從哪裏傳出,京娘不用想也知道。

這秦府後院真是沒一日安生,真不知自己當年是怎麼熬得過那些日子的?

越是這般想著,心中越是不痛快。秦壽成每晚來看她時,她都肅著一張臉,瞪著他,眼中怨恨十足。

她想著,既然都攤開明說了,那也不用再裝什麼賢妻良母,相敬如冰,夫妻恩愛了吧?

故以自打那一傷之後,京娘對秦壽成連半點應付都懶得付出,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青芽每每在一旁看京娘對秦壽成毫不客氣的語氣,私下裏忍不住咂舌:“奶奶怎麼能這般跟爺說話!”言語間好似她做了多麼不受婦道的事兒一樣!

這晚,京娘照例坐在案桌前,一手支著下顎一手細細的翻看手上的賬目,細柳長眉簇的緊,不時唉聲歎氣,隻覺額上傷口又疼起來了。

秦壽成撩開簾子進來,大咧咧往她身旁一坐,京娘炸毛的怒瞪他一眼,屁股往後一挪,喉嚨間發出一股輕哼聲。

秦壽成也不生氣,笑的如沐春風,他用灑金扇勾起賬麵一瞧,嘿嘿道:“安生做我秦家主母哪裏不好了!就算你把這賬目瞧出生花來,這些錢也不會落你腰包之中。”

他口中那些錢正是京娘的嫁妝,那一筆筆豐厚的嫁妝在他手中早已是財源滾滾,不知翻了多少倍,可這些錢卻如秦壽成所言就算她看出花來也絲毫動不得一分。

京娘鬱悶的就是這一點,她將賬本拉回自己這邊,看都不看他一眼蓋上,問:“你來有什麼事兒嗎?”鼻尖不言而喻是一股陌生的胭脂香粉味兒。

京娘抽出絲帕輕輕擦了擦,秦壽成已經拉過軟枕,倚在上麵斜視看她慵懶笑道:“沒事就不能來了?”

京娘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忽笑的燦爛,左不過一會兒臉色已沉了下來:“不能!”

上輩子看多了京娘端莊的神態,今天卻在這張臉上發現原來竟也是有喜怒哀樂的,秦壽成才覺原來自己與眼前這個女人做了二十年的夫妻還不如今日了解。

京娘卻不知,這一神情落入秦壽成眼中卻別有一番景致,時下心下癢癢的,恨不得拉她入懷好好親親。

隻剛伸出手就被京娘啪——的一聲甩開,秦壽成連忙起身將她拉入懷中,京娘掙紮一番不覺傷口處又滲出紅絲。

“嘶……”京娘捂住傷口:“你看,你看,又裂開了!”怒氣十足,伸腿往他身上使了十足十的勁兒踹過去。

秦壽成順勢扳過她的小腿連人往自己這邊拉,半跪著吼道:“安靜點,讓我看看。再破皮了留下疤痕可怎麼得了。”

青芽正奉茶進來,見著兩人窩在一處,雙腿交織在一起,姿勢曖昧異常,小臉轟的一下全紅了,口中尷尬道:“我,奴……奴婢什麼都沒看到。”說著放下茶碗就充滿往外跑,倉惶之中跑了幾步又紅著臉低頭回來掩了門。

“……”京娘掙脫出來,秦壽成這下不敢再攔她,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上,雙手抱胸冷著一張臉:“讓旁人看見你和我做一處你就這麼不樂意?”

京娘拿著鏡子正照著,頭也不回:“我為什麼要樂意?”秦壽成氣的差點噎住,額上青筋一凸一凸暴起,走到她身後,兩人在鏡中互瞪一會兒,他哼道:“照這麼仔細做什麼?難不成你要給誰看不成?。”

鏡中她額上纏著白布又病了兩三日,雖不及往日嬌豔但憑生出一股惹人戀愛的素淡。秦壽成話音剛落不覺有些懊悔,剛要開口彌補,卻見京娘美目盼兮的道:“你說呢?”

眉眼微微向上勾起,似笑非笑,隱約似噙著一絲嘲諷。

秦壽成微眯雙眸,雙掌擒在她肩頭,帶著怒氣盯著她。京娘明顯感覺到他的怒氣,鏡中卻是一絲一毫也不肯退讓,隻是不知不覺後緊拽的手掌心內籠著一層細細的汗水。

兩人就這般對看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秦壽成臉色一變,笑著俯下對著鏡中摸上她細膩的臉蛋:“除了我,這輩子還有其他的男人敢碰你嗎?”

說著小心的拉著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蜻蜓點水般落下細細的吻:“知道你聰明,以後記住別再惹怒我。”

收掉眼中最後一抹威脅,秦壽成離去,京娘回過神才慢慢感覺到肩膀上被大力抓過的疼痛。她推開窗戶,看著秦壽成伴著晚霞離去的身影,亂糟糟的心緒才漸漸平複下來,沉沉的鬆了一口氣:“青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