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知道是婆婆顧氏得知後問了夏雲翊。
都是夏家的子孫,都是嫡出,卻還是不一樣。到她這裏是怪力亂神,可到了四姑娘哪兒,就不是怪力亂神了。
夏大奶奶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
秋荷也知道她緊張這一胎,隻是……
“大舅太太得知四姑娘病了,還來過一回呢。”
大舅太太許氏是濟平侯夫人,她來探望生病的外甥女四姑娘時,京城這場雪正下得厲害。
濟平侯府離夏府隔了好幾條街,來往都得坐馬車。
“她年紀也不大,竟讓長輩冒雪探病,也不知她能不能受得住。”夏大奶奶聲音輕,秋荷離得近也沒聽清楚。
隻是,瞧著她這模樣,還是不打算去的。
秋荷想想也就罷了,她是夏大奶奶的身邊的大丫鬟,服侍夏大奶奶好幾年,知道夏大奶奶求子心切。
好容易懷上了,若是不仔細些,又……呸呸!
秋荷忙打住念頭,笑道:“奶奶不去也不打緊,太太都免了奶奶晨昏審定。”
意思便是顧氏也很緊張她這一胎,這原是說來讓夏大奶奶高興的。夏大奶奶也微微笑了笑,卻又忍不住凝眉歎息。
如果生下來還是個女兒呢?
她垂眼盯著自己的肚子,冬日裏衣服穿得厚實,她的肚子更顯得圓滾滾的。都說是男胎肚皮是尖的,懷女胎肚子才是圓的。
夏大奶奶頓時有些訕訕然:“站久了腿酸,扶我去榻上吧。”
這廂才轉身,就有小丫鬟撩起簾子跑進來,不知道在哪裏沾了雪,進門就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串腳印子。
夏大奶奶不由蹙眉,欲要嗬斥兩句,那小丫鬟一麵屈膝行禮,一麵喘著氣道:“大爺回來了!”
夏大奶奶愣了愣,旋即臉上露出笑容,連眉梢都帶著幾分喜氣:“人到哪兒了?”
“去太太屋裏了。”
夏雲翊如今還隻是舉人,到了京城後,就去了南山書院。因過了今冬,明年春天就要舉行春闈大比,為了備考,也隻有逢年過節夏雲翊才回家。
夏大奶奶就忙叫秋荷扶著她去太太屋裏,一麵朝外走。
“奶奶小心些,大爺已到家了,見了太太就要回屋的。”秋荷急忙追上去。
夏大奶奶聽丫鬟這般說,才意識到自己心急了,不由紅了臉。到底停下來,回到暖和的屋裏,卻也忍不住頻頻朝門口望去。
秋荷打發了稟報的小丫鬟,瞧著夏大奶奶的模樣也高興地抿嘴笑起來。
夏大奶奶等了片刻,又留意起自個兒的衣飾模樣來。摸了摸臉,好像胖了很多。理了理衣裳,覺得衣裳顏色深了。
這番下來,時間倒是好打發,不過一會兒,院子裏就傳來行禮問好聲。
夏大奶奶聞之,就扶著秋荷的手站起來。簾子被打起又放下,屋裏光線一明一暗,夏雲翊披著鬥篷走進來。
他身形高大,穿著藏青色棉衣,卻絲毫不顯臃腫,依舊英姿挺拔,豐神俊朗。
夏大奶奶想到剛才自己心急,又不覺紅了臉,垂著頭問:“怎麼今兒回來了?”
夏雲翊脫了鬥篷,隨手遞給進來服侍的丫鬟,道:“今冬氣候異常,忽然下雪讓書院裏不少學生都病了,幾位老先生也沒熬住。”
書院為了激勵學子用功,一般都是清苦之地。讀書人又比不得那些行伍的,身子骨難免要弱些。
不過,夏雲翊和夏雲竑是例外。顧氏出身濟平侯府,那是行伍的,家裏子孫都要學些強身健體或防身的武技,顧氏也給夏雲翊、夏雲竑請了師父學了幾年。
夏大奶奶吩咐秋荷去倒了熱茶來,夫妻兩在榻上坐下,因下人在場,別的話也不當好說。夏雲翊盯著妻子,就問起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