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戊雲璽有些笨拙有些奇怪,甚至中了邪一樣,有些不像他。
江十卿疑惑地看著手裏的紙包,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點亮了桌上的油燈。
她將油燈推遠了些,這才打開那個牛皮紙包。
紙包像中藥包似的四角對折著,外麵捆了一圈細繩。
以戊雲璽的性子,錢袋都是往包袱裏隨便一塞,這個紙包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她小心地解開繩上的活結,一圈圈打開紙包,裏麵放著一疊紙,最上麵一張就是彙通錢莊開出的一仟倆銀票。
她當即張大了嘴,這獵戶有毒嘛?大半夜的給她一包銀票做什麼?髒銀嗎?
這獵戶是幹了不好的勾當,現在找她這個縣太爺自首的嗎?
但很快,她發現她想錯了。
因為紙裏包著的不隻有大額的銀票,還有地契、房契。
上麵都有戊雲璽的名字,其中一張地契正是她現在所住的小院。
她找了一下,她縣衙院子對麵的一處舊宅子的房契也在裏麵。
這哪裏是髒銀,分明是戊雲璽的全部家底才是。
她不禁想大喊一聲,“這個獵戶好有錢。”
等等,她突然想到不對,戊雲璽為什麼要把全部家當給她?
想想他這兩日所說所做種種,她心底漸漸清晰。
那般英勇了得,人人敬重的戊英雄,原來是個傻瓜。
她抱著一堆沉重的票子,一時有些無措了。
界城建在山裏,地處山拗,地勢低,早晨來臨時潮濕的霧氣聚集在城裏,四周又濕又暗。
江十卿打了個嗬欠從床上起來,濕冷的空氣讓她很不適應。
她發現這地方還不如全安縣住著舒服,外麵已經傳來劈柴聲,她趕緊穿好衣服起床出門。
“早!”她看到院角劈柴的戊雲璽,馬上向他打招呼。
“早。”他沒抬頭,默默劈著柴。
江十卿發現旁邊劈好的柴堆已經放到半人高了,他一早上劈這麼多柴做什麼?要燒房子不成。
“別劈了,這些夠用很久。”她輕聲勸著,接過他手裏的斧子。
這界城想也是他不常住的地方,放這麼多柴這裏指不定還要被偷了。
“好。”他應了一聲,又像個遊魂似的飄到廚房裏燒火。
江十卿收拾好外麵的柴火,跟到廚房一看,鍋裏的粥燒好了,灶上放著熱好的菜。
她不由吃驚地問道:“你不會天沒亮就起來了吧。”
還真是個傻瓜,她一時不知道怎樣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先吃飯吧。”她拿了碗筷盛了粥放到桌上。
兩人坐到廚房邊的小桌上,一時相對無語。
她記得昨晚兩人吃飯時還很熱鬧融洽,才隔了一晚上,氣氛都變了。
戊雲璽低頭喝著粥,兩人都有些尷尬,不知要怎樣提之前的事。
這種時候也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作用,這等事真要自己來說,真的是尷尬極了。
特別是若傾心相付,卻被拒絕,那顏麵該放到何處。
她有些佩服戊雲璽昨夜敲窗時的大膽,若換成是她,沒有那麼大的膽量不說,也做不到那樣付出一切。
“我們談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