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卿昨天枕著一堆票子,一夜沒睡好。她在想要怎麼說,可是預想了無數遍,到這時她任然開不了口。

想了許久,她才說道:“我之前被雷劈過。”

“啊?!”戊雲璽正在喝粥,差點一口粥噴出來。

她卻真在說正經的,板起了臉嚴肅地說道:“我周圍死了很多人,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遭天譴的事。”

“就你?”還真不是戊雲璽瞧不起她,就她那性子想做遭天譴的事都不容易。

“你好好聽我說行嘛。”江十卿覺得自己被打擊了,趕緊地打起了精神說道,“之後,二寶他們救了我。我腦袋受了傷,很多事記不清了,但我知道我成過親的。”

戊雲璽聽這話也隻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畢竟她之前就帶著兩個孩子。她成親的事他之前也有想過,這時聽著隻是奇怪那男人去哪了,“那他人呢?”

“死了。”

“那不就得了。”

“唉,你先想清楚吧,我們畢竟也才見過兩次,而且你說你師父有給你訂婚約,這事該是真的吧。”

“管它做什麼。”他任性說著,他山裏的漢子還真不計較這些。

“戊英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都是祖宗傳下的規矩,你或許一時頭腦發熱,傾付所有想娶我。可嫁娶這種事自古都不是兩個人的事,你還是和你家人商量一下,考慮一下家人的意見吧。”

她這話其實說簡單點,就是,你頭腦發熱,你家裏人不可能跟著你頭腦發熱。

你想娶我,你家裏人知道我這複雜情況,再怎麼樣也會勸住你。

戊雲璽畢竟沒經驗,聽她這麼說還真信了,隻當是和師父商量好了,她就應了。

“行,我先和我師父說。”他一顆心安定下來,終於漸漸恢複平時戊英雄英勇睿智的模樣。

兩人在界城待了這麼多天,也是該離開了。

早上解宵禁的鑼聲一響,攔柵撤了,王二郎就駕著牛車停在戊雲璽的院子外接人。

隻是小院門一開,他見著戊雲璽將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全搬到車上,盆盆罐罐的許多東西。

“戊英雄,你這是搬家嗎?”王二郎不解地看著一堆東西問道。

“別問我,我可不喜歡整這些個麻煩。”戊雲璽繃著一張發黑的俊臉搬著,他這會兒體會出女人麻煩的地方。

他不理解,女人的腦袋到底是什麼構造,出趟門而已帶這麼多東西。怎麼不把房子一起搬著走呢?

他臉黑著,但任然耐著性子在幫她搬。

江十卿背著包袱最後出來,她向王二郎打了招呼說道:“王二哥,你們還沒吃早飯吧,我烙了餅,你們要不吃一點。”

王二郎和他那些獵人兄弟都是糙老爺們,出門在外一頓兩頓不吃是常有的事。

這一大清早趕路,他們正凍得打哆嗦,能吃上熱乎乎的烙餅,別提多舒坦。

他們一行人一起三輛牛車,獵人零星的有八個。江十卿烙了一大盆子餅,被這些個能吃的大老爺們分下來,就隻剩下個空盆了。

大家都樂嗬嗬的,唯獨戊雲璽黑了臉。

他的媳婦,憑什麼給別人做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