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殺害兩道士 嫁禍給扶蘇(1 / 3)

這一天,剛剛回到府中的趙高就聽聞家丁稟報說,趙海來找自己。趙高知道趙海一定有要事向自己報告於是就將仆人都退了下去,隨後趙海把韓終與侯公的情況稟告給了趙高:

“大人,韓終與侯公這兩人最近有些不正常。以往他們總是裝模作樣地圍著丹爐,但是這兩天他們連樣子都不裝了,隻是躲在自己的屋子裏悄悄地謀劃著什麼,奴才曾經偷看過他們的行蹤,一見之下大為吃驚,發現兩人正躲在屋子裏收拾東西呢!”

“噢,他們收拾東西幹什麼啊,難道丹藥真的是煉成了?”趙高聽到趙海的彙報之後,一邊在屋子裏走著,一邊小聲地嘀咕著:“不可能,不可能丹藥煉成了,如果是丹藥煉成了,他們早就會到那個糊塗皇上那裏去邀功請賞了,又怎麼會躲在屋子裏收拾東西呢,難道他們想跑不成?”

“跑?大人,他們兩個人現在衣食無憂,有錢財,而且還有女人,他們幹什麼要跑啊,這樣待著不是很好嗎?”聽了趙高的話,趙海百思不得其解。

“嘿,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兩個混蛋道士雖然既愛錢財,也愛女人,可命更重要啊!他們之所以能夠來到鹹陽,就是因為他們說自己能夠為那個糊塗皇上煉製長生不老的仙藥。可是,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太虛仙境建成了,蘭池仙山也建成了,他們的神丹仙藥卻連個影兒還都沒有呢!按理說他們還能繼續硬裝下去,反正皇上也相信他們那一套鬼把戲,不過皇上的脾氣太暴躁,總是讓人難以捉摸,而且一發起火來就要殺要砍的,說不定哪天皇上的脾氣上來了,就治這二人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哢嚓哢嚓,兩下就結果了他們的性命,他們也撈得差不多了,到哪兒都能富足一世了。沒想到他們還挺精明的,再風而思雨啊!不錯,不錯,不貪心!”

“大人,那我們該怎麼辦,放他們逃出鹹陽嗎?”

趙高使勁搖了搖頭,揮了一下手臂,作了一個砍頭的動作,而後說道:

“絕對不能放他們兩個逃走,隻要他們兩個人走出太虛仙境半步,就把他們解決掉,他們知道的事情有點兒多了,逃到哪裏我都放心不下。記住,下手的時候要幹淨,千萬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對了,還有點兒東西交給你,或許對我們有幫助。”

說著,趙高起身走到一個櫃子前,從裏麵翻了半天,翻出一把短刀出來。他把短刀交給趙海,對趙海說道:

“下手的時候就用這把短刀,而後將刀拋在離他們屍體不遠的地方,做成是不小心掉下來的樣子。還有,他們身上的金子,不要都拿走,否則別人就隻認為是搶劫殺人了,明白嗎?”

“是,大人,這件事就交給小人去辦吧,小人一定做得妥妥當當的,得到金子小人也會拿回來交給大人的。”

“不用了,完事之後,你把金子分給幾個兄弟,就當我賞給你們的酒錢吧!”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趙海謝過趙高,轉身悵然而去,出了屋門,他悄悄地把手中的短刀翻看了兩眼,隻見刀脊之上赫然寫著六個字:

公子扶蘇府用

他得意地一笑,哈,怪不得要用這把刀,原來是要借刀殺人。好,好。

趙海走後不久,成陽令閻樂又來見趙高。見禮之後,閻樂問趙高道:

“嶽父大人,不知皇上對於蘭池仙島的態度如何啊?”

“唉,剛開始的時候,皇上還挺積極,到後來也就有些冷淡了,自打發生夜間被刺的事情之後,他更是越發有些抵製情緒了。近日他已經熬不住,又開了女色之戒了。讓他不親近女色,那真是太難了,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我這蘭池仙山的工程不是白為皇上做了嗎?我可耗費了不少的心血呢!”閻樂有些心有不甘地說道。

“怎麼會是白費了呢?不管皇上想做什麼,隻要我們都去幫他完成,盡到我們的忠心,他就一定會看到的。你這蘭池仙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工,而且做得非常合乎皇上的想象,他已經誇過你幾回了。結果是這樣,那就證明我們的功夫沒有白費。至於在島上夜宿是不是真的能有益壽延年的功效,那隻有讓皇上自己去體會了。不過說句實在話,在這白水禿山之上夜宿就能益壽延年甚至長生不老,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

“嶽丈大人所說極是,小婿也壓根兒就沒有相信過這件事,天下怎麼會有長生不老的人呢?真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相信這些鬼話,一味地追求成仙之道。”

“哼,他啊,成不成不老之體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的問題是他不想將自己打下來的江山給別人,即使那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

“那皇上也太想不開了吧,難道他真以為自己會成仙啊?”

“對啦,他就這樣認為的!”

說著,趙高和閻樂二人竟然哈哈大笑起來,而且笑得非常響亮。也不知道他們是因為自己得到始皇的寵信而大笑,還是因為始皇的愚鈍和固執而大笑。

轉眼之間,又是一個夜晚降臨了。時間越來越晚,整個鹹陽已經沒有了多少燈光,就連打更的梆聲也顯得有些睡眼惺忪。鹹陽城睡著了。

然而太虛仙境之中卻亮著一盞燈,而且不是侯公和韓終的屋子,是另一間屋。韓終和侯公正在屋中對燈而坐,他們的腳下各放著一個小包袱。

“準備好了嗎?”韓終問侯公。

“準備好了,除了金子,我並沒有帶多少衣服。”

“好,時間也差不多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吧,當今皇上暴戾無常,動輒便毫無緣由地取人性命,我們要再待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會死在他人手裏。”

“對,韓兄說得非常對,反正我們的錢已經賺得差不多了,這是非之地還是早點脫身才好。不過,小弟還有……還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什麼事啊,你就趕快說吧,看看能不能把事情解決了!”

“韓兄,我們兩個跑了,那她們該怎麼辦啊?”

“誰怎麼辦啊?”

“當然是我們的女人啊,她們可都已經懷上我們的孩子了!”

“兄弟,我們這是逃跑,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帶上她們我們絕對跑不了的。她們隻不過是趙高送過來的賤女人,我們現在有的是錢,等我們安頓下來之後,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啊!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兒女情長,幹脆,為了永絕後患,我們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說著,韓終抓起桌上的茶壺,便要向外衝。侯公一把抓住他,急忙問他:

“韓兄,你要幹什麼啊?”

“我要用這茶壺把我屋子裏的那賤貨砸死!”

“韓兄,您說的不是玩笑話吧?”侯公極其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都什麼時候了,我還跟你說玩笑話?等我把我屋裏的賤貨砸死之後,你再把你屋中的女人也再砸死!”韓終的眼珠向外凸出著,裏麵充滿了凶狠暴虐的光芒。

“韓兄,把我的女人留下來行嗎?別殺死她了,她對我一直挺好的。”

“你瘋了嗎?把她留下!萬一她半夜醒過來,告訴了別人,那我們想跑都跑不成了!你舍不得殺,我替你去殺!”說著,韓終把桌上的蠟燭拿起來,放到侯公的手上,示意他先走,自己在後麵跟著。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侯公的屋子,床上的女人已經睡著了。被燈光一照,那女人又醒了過來。睡眼惺忪之中,看見走到床前的原來是自己的男人,她極其嫵媚地一笑。

侯公一低頭,手捧著茶壺的韓終便赫然出現在那女人的眼前,女人的眼睛立即睜得大大地,睡意全失,她剛想張嘴驚呼,韓終已經一咬牙,狠狠地將手中的茶壺砸向了她的額頭。

女人發出一聲悶哼,額頭塌陷,幾滴鮮血濺到了侯公的臉上。女人掙紮了幾下,呻吟了幾聲,隨即便氣絕身亡了,而韓終手裏的茶壺也碎成了好幾塊。

“他媽的,沒想到這女人的頭還挺硬,把這茶壺都硌碎了,不過幸好是一擊致命,要不然我還沒有備用的茶壺呢!好了,現在我把你的累贅解決了,你也該幫我的忙了,不過你隻能用你的兩隻手去把她掐死。你如果喜歡的話,哥哥我可以成全你,你可以先和她玩一會兒,而後再把她弄死,但是時間不能太長,留給咱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韓終說了一大通,卻沒有聽到侯公的任何回答,不禁有些納悶兒,低頭一看,隻見侯公正坐在床前,一臉的悲傷和痛苦,雙手不停地在床上女人赤裸的身體上撫摸著,仿佛要找回過去快樂的時光似的。韓終不禁被他氣得七竅生煙。

“真他媽是沒用的窩囊廢!”

低聲地咒罵著,韓終快步出了侯公的屋子,潛入到自己的屋中,悄悄地摸到床頭。他這麼一摸,床上的女人也醒了,而且知道床邊的人是韓終。她剛要與韓終溫存,忽然覺得自己的咽喉被什麼東西給死死地掐住了。

她死命地掙紮著,張大著嘴,她想喊韓終。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扼住了自己的咽喉,但她知道韓終一定會幫助自己的。然而,扼在她咽喉上的東西卻收得越來越緊,而她也終究沒能叫出聲來。終於,她的身體不再掙紮扭動,她的手臂也不再揮舞,而是從韓終的身體上慢慢地滑了下去。她死了。

韓終坐在她的床邊,屋中沒有一點兒燈光,他的雙手緩緩地摸過女人潤滑細膩的臉頰以及她那起伏有致的身體。那是一副絕美的身軀,每一寸肌膚他都曾吸吮閱讀過,而且他也在那上麵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的思緒不禁有些遲疑了:對不起,我也不想殺你們,可你們卻阻礙著我的計劃,要怪,隻能怪你們自己生而即為柔弱的女兒身,要怪你們也隻能去怪那個陰險的趙高。

而後,他拉過床單給女人蓋上,出屋取到包袱,將侯公的包袱交給侯公,吹熄了蠟燭,走到外麵開門而去。現在是守城的軍兵最懈怠的時候,他們已經帶了繩子,他們必須趕緊奔到城邊,從城牆溜下去,然後再逃竄。否則就隻能死在鹹陽了。

他們向西而去,卻不知道有三個黑影在他們的身後悄悄出現了。

“你們兩個去把那兩個女人弄出來,殺死之後埋掉,而後再在太虛仙境放上一把大火,我去對付那兩個臭道士。”

其中一個黑影對另外兩個黑影吩咐完畢,伏身向韓終和侯生追下去,而另外兩個黑影則直奔大門敞開的太虛仙境。

韓終和侯公加快步伐向西城奔去,此處離西城最近,而且城西又多高山大川,容易藏身匿跡,所以他們才選擇從西城逃出鹹陽。

夜非常靜。沒有月光,星光黯淡,路上很黑,也真的非常靜,連打更之聲都是隱約縹緲,似有似無。那應該是在極遠處響著的,四周也沒有什麼燈光。

“韓兄,好像有人在跟著咱們呢!”侯公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恐慌張。

“別瞎說,這麼大黑的天,又這麼晚了,誰還會出來啊!”韓終低聲地嗬斥著侯公。今天晚上侯公的表現讓他深感失望,他真的怕侯公會壞了他們出逃的大事,但他的耳朵卻不由自主地仔細向後搜索著。

真的有腳步聲!

而且,那腳步聲不像他們二人的這麼沉重,那是一種輕柔的沙沙聲,甚至比沙沙聲還輕。隻是,夜色實在是太靜了,所以他們還是能夠聽到那腳步聲。那腳步直奔他們而來,已經越來越近了。

忽然,腳步聲停了,沒有了沙沙聲。他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韓終和侯生不約而同地停了腳步,韓終壓低了聲音對侯公說道:

“咱們兩個人一起回頭,看看後麵到底有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