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默默地坐在那裏,猜想著比爾會到哪兒去了。
天黑了下來,他們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托比哆哆嗦嗦地從窗口向下張望,縮回頭時臉已經嚇得慘白,疲憊的狗哀叫著向門口奔去。不用說其餘的人已經猜到是誰了。
“沒法子,隻能讓他進來。”托比端起蠟燭說道。
托比下樓開門去了,回來時身後跟著一個用手巾裹住半個腦袋的男人。他慢吞吞地解下手巾,蒼白的麵容,凹進去的雙眼,塌陷的臉頰,胡子拉碴,呼吸急促,簡直就是比爾的幽靈。
另外二個人見了這個殺人犯,都是嚇得魂不附體,誰也不說一句話。
最後,還是比爾甕聲甕氣地打破了沉默:“狗怎麼上這兒來的?”
“它自個兒來的,來了三個小時了。”
“今天的晚報說費根被捕了。真有這事還是撒謊?—誰在敲門?”
托比打了個手勢,讓大家靜下來。他下樓去了,一會兒,領著貝茲回來了。
比爾正對門坐著,貝茲進門就看見了他。貝茲一邊往後退,一邊說:“托比,你在樓下幹嗎不告訴我比爾在這兒?”
那個殺人犯不禁想討好一下這個小家夥,他向貝茲點了點頭,諂媚地笑了一下。“貝茲,你難道不認識我了?”
說著,朝他走去。
“別再挨近我,你這個壞蛋!”貝茲大叫,怒視著這個殺人犯。結果,比爾敗下陣來,他的眼睛漸漸垂了下來。
“我不怕你,”貝茲揮動著緊握的拳頭,聲音越來越激奮,“如果人們上這兒來抓你,我就把你交出去,我說到做到,我馬上告發你。如果你有膽量,就殺死我,不然,我就要把你交出去。抓殺人犯啊!抓殺人犯啊!”
貝茲大喊大叫著,一頭朝比爾撲了過去,來勢迅猛,出其不意地把這個大漢撞倒在地。
三個旁觀者呆若木雞,看著他倆在地上滾成一團。拳頭雨點般落到貝茲身上,貝茲隻是雙手緊緊拽著比爾胸前的衣裳,不停地呼喊。
然而,畢竟雙方力量懸殊,比爾很快把貝茲掀倒在地,把膝蓋壓在他的脖子上。
就在這時,托比神色慌張地扯了比爾一把,指了指窗外。
比爾放開貝茲,跑到窗前。他驚恐地看到,樓外火光一片,人聲嘈雜,從離得最近的那座木橋向這裏衝來。
火光越來越多,腳步聲越來越密集,人聲鼎沸。緊接著傳來一陣驚心動魄的敲門聲,無數憤怒的呐喊彙成一片。
“抓殺人犯啊!”貝茲尖聲喊叫起來,聲音劃破夜空,“他在這兒呢。把門砸開!”
比爾氣急敗壞地把貝茲扔進一間空屋子,鎖上了門。
“給我一根繩子。快點,不然我可要殺人了!”比爾對其他人吼道。
機靈鬼找到繩子遞給他。比爾拿到了繩子,轉眼間出現在樓頂上。幾乎同時,門被撞開了,人們擁進了屋子。
比爾獰笑著,迅速地把繩子的一頭係在煙囪上,然後,開始把繩子的另一頭套到自己的身上,準備將自己順到樓後的地麵上。
正當他把繩圈從頭上向下套時,忽聽樓下有人大喊:
“快看,樓上有人!”比爾一驚,腳下打了個趔趄,身子失去了平衡,身子搖晃著跌下了樓頂,繩子剛好套在脖子上。
隻見他懸在空中,身子猛地一聳,四肢可怕地痙攣了一陣,便一動也不動了。
那條跟著主人爬上了樓頂的白狗,朝著斷了氣的屍體跳過去,沒抓住主人,自己掉在下麵的石頭上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