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聚義廳“撕票”(2 / 2)

“噢,爺倒是冤屈你了?”金廣大盜繞著火堆走了過來,突然一個“五爪擒龍”——他一把揪住楊二虎胸口上的衣襟,惡狠狠地問:

“就算當初你他媽的那個用計沒錯,新婚過了三四天。你狗雜種怎麼還讓這騷貨睡在那邊?媽那個做了壓寨夫人的白蝴蝶死到哪去了?”

“這,這……”楊二虎慌得吱吱唔唔。

“說呀!狗雜種……”

“是這樣,”楊二虎眉頭一蹙,喘了口大氣,“是,是夫人……白蝴蝶受了驚嚇,就,就來了那個女人的名堂……,怕倒了爺的胃口,衝撞了爺的新婚大喜,才讓‘九姨太’再服侍爺幾天……”

金廣哼哼鼻子,似信非信地放開楊二虎,轉過了身子。

楊二虎的話還沒有停住:

“再說,‘九姨太’——”他又指指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佳木斯女人,“她是真心實意地待爺。她既年輕,又是百裏挑一的‘二毛子’,有她侍寢……”

“我問你——”金廣大盜猛地又轉過身,滿臉狐疑地瞪著楊二虎,“你是怎麼知道白蝴蝶身上來了那個雞巴名堂的?!”

……楊二虎頓時嚇得臉色發白,張口難言。

“說呀!你他媽說呀!……”

“是,是這……”

“什麼這這那那!分明是你們共褲連襠在爺的頭上撒尿,故意跟老子過不去。來人呀——”他舉起毛茸茸的胳膊,狠狠地往下一“砍”,那似乎就把楊二虎的腦袋瓜“砍”下來了一樣,“把這個不義不孝的家夥,給我一起綁上撕了……”

還沒等金廣大盜走回到監斬的豹皮高椅上,楊二虎就被幾個刀斧手扭住,綁到了佳木斯女人旁邊的一根木柱上。

“寨主!”楊二虎掙紮著,用手扯住套在脖子下的繩索呼喊道,“那是夫人手下的貼心丫頭秋蟬告訴我的哇……她還說:白小姐在家裏就衝撞了煞氣,犯‘白虎星煞’……”

鬼頭刀已經擱到楊二虎和佳木斯女人的脖子上。

“你他媽的才犯白虎星!……”金廣大盜氣得渾身發抖地倒在豹皮大椅裏,聲嘶力竭地叫喊,“給老子撕了!通通地撕了……”

刀斧手“喳”的一聲,仿佛得到了禦筆聖旨,猛地後退一步,站個烈馬樁,高高地舉起了鬼頭刀,就要向那兩個無辜的男女劈砍下來!

楊二虎腦子裏嗡嗡地炸響,他隻恨死前不能再見一眼心愛的白蝴蝶姑娘,他更擔心自己死後再也沒有人能夠保護蝴蝶姑娘的清白了。他挺起胸膛,硬起脖梗,向他殘忍的幹爸爸作最後的呼喊,希望能喚起他的一絲兒人性與理智:

“寨主爺,孩兒‘爬山子’二虎死不打緊,怕的是折了爺的臂膀,損了昨天在聚義廳四十八寨寨主共商共議的‘複興滿洲’大業……”

“還不給老子下手——!”完全失去理智的虎頭金廣,象頭垂死的老虎在座椅上搖晃著,呻吟般地呐喊。

冷嗖嗖的鬼頭刀再次高舉上去……

楊二虎安靜地閉上了眼睛,他似乎已經感覺到那股冷風就要“刮”到他的脖梗上,他的熱血就要象那嗞嗞炸起的火焰、火星,向那武房魔窟四周迸射……

“刀下留人——!”

武房門外一聲尖哨般的呼叫,不僅使刀斧手聞聲喪膽,鬼頭刀在空中滯住了。就是倒在豹皮椅裏的金廣大盜,也被那魔哨般的聲音嚇得彈跳起來。楊二虎詫異地睜開眼睛,隻見紅登登的火光閃亮處,一個身披白額吊睛虎皮大氅的身影猛撲進來,那“白虎”的“前肢”揮動一對寒光如銀的雙劍。後麵緊跟著一隊手持刀劍的女兵,一律白袍白靴,好象黑夜裏一束慘白的閃電射到眼前。“這是太虛夢境嗎?”楊二虎驚得連連眨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