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還帶來了一個女人，號稱是她請的律師，她們叫囂著要告他偷竊別人的發明專利。
真是豈有此理。黃鬆寧都要氣笑了。
他拍著桌子對兩個女人說，你們無權告我，因為你們並不是當事人。他對盧海芽說，盧女士，我記得你和趙天生已經離婚了。
盧海芽冷笑，這個簡單。
她指了指身邊的柳金，我的律師會讓趙天生簽一份委托書，這下總有起訴的資格了吧？
但願你能一直這麼樂觀。黃鬆寧說，好在殺魚機的確是由公司提供平台和支持，並在我的全程配合下，與趙天生共同完成的，我不怕你們告，原始資料都在我手裏。
黃先生。柳金正色道，這個我們是可以查證的，因為我們有不止一個證人，證實殺魚機是由趙天生獨立研究製造。如果你要看證據，我們會在法庭上讓你過目。
盧海芽也冷冷地說，你說原始資料在你手裏，那沒錯。但趙天生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你手裏的資料隻是一部份，另一部份在我家裏？
她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離婚了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好在天生沒有這麼做，離婚了也牢記自己是個父親，不像有些人那樣，是不負責任的人渣。很多時候，他一邊在我家陪女兒，一邊畫圖做演算。那些稿子我都給他收了起來，到時候會在法庭一並呈現。
她說，所以我們手裏的資料，是你的三倍還要多。到時候看法官相信誰！
在離開之前，柳金向黃鬆寧鄭重宣布，我們希望你能在一周內向專利局申請更改權屬人登記，並撤銷與買方簽定的合同，改由我的當事人與他們洽談合作。當然，關於後一條，你可以不提供該渠道，反正酒好不怕巷子深，產品好不愁沒有人買。但如果你提供了這個渠道，我可以建議我的當事人與你達成利益分成。
從黃鬆寧的公司出來，柳金才問，你手裏真有另一半資料？
盧海芽幹脆地說，沒有。
她說，我嚇他的。
她說，不過，你這冒牌律師不行，說的全是官話，顯得很做作，我也認識一些律師，人家不是這樣的，比你自然多了。
柳金抱怨道，你就別挑了，要不是你催得這麼急，我就給你找個真的律師來了。
盧海芽說，那我現在就把你炒了，趕緊回去給我找個真律師來。問問他，如果我們能找到人證實殺魚機是天生獨立創造的，會不會有勝算？
柳金問，證人能保證找到嗎？
盧海芽想了想，小龍算一個，還有一個就是那個姓畢的女人，我想，她不會不幫忙。
然後她拿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得意洋洋地說，我給趙天生撐了那麼大的腰，你猜他會有什麼反應？
柳金說，感激涕漓，恨不得跪舔你的腳，隻恨當初為什麼要離婚，放跑你這天下第一賢妻。
得了吧，他肯離婚是對我最大的恩賜，為了這個恩德，讓我跪舔他都沒問題。盧海芽說。
柳金輕蔑地白了她一眼，也不知是誰一聽前夫遭到欺負，就急火火地恨不得赤膊打上門去替人出頭，這會兒出來說硬話。
她說，你對他還有感情，就承認吧，別掙紮了。
盧海芽剛想反駁，趙天生的電話已經接通了，她隻得暫且放過柳金。
她對著話筒說，你的事兒，我幫你請了個律師，今天已經去找黃鬆寧談過了。估計那小子這會兒還懵著呢，你別去惹他，也別和他對話，別讓他抓著漏洞。
趙天生張口結舌，你去找黃鬆寧了？你？
盧海芽不滿地說，是的，我，怎麼了？
趙天生又問，你和他吵架了？
盧海芽說，沒吵，就是嚇唬了他，說我們要告他……對了，他要問你資料的事，你就說我手裏還有一部份，他那份不全，一定不要說漏了……
趙天生卻出乎意料地吼起來，誰讓你管這事的？
盧海芽怔住，趙天生說，我說過要打官司嗎？你整這麼大陣仗之前，怎麼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盧海芽完全被吼傻了，趙天生從來都沒敢這樣吼過她，不管是離婚前還是離婚後。
讓她難堪又震驚的是，眼淚竟不受控製地滾出來，想咽回去都沒有辦法。
她說，行，好，我不管了，就這樣。
然後她掛斷電話，怔怔地看著車窗外麵，不說一句話。柳金瞠目結舌地看著這急轉直下的一幕，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我們，現在，回家嗎？
嗯。盧海芽吸了一下鼻子，點點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