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大紅婚服的墨祈煜,越發俊朗似謫仙。
楊鳶洛卻非常不合時宜的想起了那次在紅袖招遇見他時,也是一襲風流倜儻的紅袍。
不禁嘴角微微一壓。
而墨祈煜則望著這個看似乖乖巧巧的女子,頭上厚重的金冠,襯得一張臉越發嬌小可人,十足一副與世無爭與人無害的無辜模樣。
不禁眉梢輕輕一挑。
兩人脈脈對望,各懷心思,卻是相顧無言。
所幸嬤嬤及時端來了兩杯清酒。
這對新人依著禮數拿起酒杯,交叉手臂,一飲而盡。
雪影在一旁看著,滿臉的喜悅。
她家小姐終於嫁人了,雖說不是心儀的三皇子,但是湘王爺長的好,人也好,小姐一定不會吃虧的!
唔,其實好像應該更應該擔心手無縛雞之力的王爺會不會吃虧才是啊……
禮畢,服侍的下人們都退出了婚房,雪影也準備走,卻被楊鳶洛叫住了。
“小姐……哦不,王妃還有什麼吩咐?”
“你……你留下來伺候。”
“哎?……”
雪影不明所以的一呆,墨祈煜則忍不住笑道:“本王和王妃的洞房花燭之夜,需要雪影伺候什麼?”
這樁婚事雖非他所願,但既然成了親,楊鳶洛就隻能是實實在在的湘王妃。
有些事,就必須要做。
楊鳶洛卻在聽到‘洞房’兩字時,臉色驟然一變,竟霍然起身,後退了幾步。
墨祈煜一愣。
雪影很有眼色的悄悄退了出去,關上門。
小兩口的事情還是得小兩口自己解決,第二天一開門,就和和美美了,戲文裏就是這麼演的。
瞥見寄緒也木樁子一樣杵在門邊,雪影眨眨眼:“你也在這兒守著?”
“嗯。”
“這種事你很有經驗了吧?”
“嗯……嗯?……”
而屋內。
墨祈煜看著神情極度反常的楊鳶洛,奇道,“你怎麼了?”
楊鳶洛當然知道女子大婚必須洞房,但……
她不能,她真的做不到。
隨即暗暗深吸一口氣,煞白著一張臉,勉強鎮定了些許,回道:“我的傷還沒好,所以……”
墨祈煜帶著明知故問的揶揄:“所以?”
楊鳶洛咬咬牙:“今日不能洞房。”
“噢……那麼何時可以洞房?”
“再……再議。”
“你的那處不過是皮外傷,這幾天好生修養應已無大礙。況且……”墨祈煜似笑非笑的逼近一臉戒備的楊鳶洛,語氣裏滿是說不出的曖昧:“本王乃是憐香惜玉之人,自會萬般小心,不弄疼本王的新娘……”
話音未落,一截燭台的尖角竟直直指向了他的咽喉。
墨祈煜身子一頓,麵色一寒,話語裏卻仍是含了笑意:“你該知道,你奈何不了我。”
楊鳶洛冷笑,忽地調轉了燭台,反指自己。
墨祈煜的聲音也寒了下去,唇角卻是一勾:“你的意思是,我若是敢碰你,你便死給我看?”
楊鳶洛麵無表情,一字一頓:“你該知道,我本想嫁的是誰。”
一片死寂。
墨祈煜終是斂了全部的戲謔揶揄,徹底沉下的氣度裏是慣於發號施令掌萬千人生死於一念的淵渟嶽峙:“你為何一心要嫁給西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