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裏熱氣騰騰,趙豔君剛打完飯就出了一身汗。她端著盤子坐到杜紅梅身邊,見杜紅梅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她,就問:“怎麼了紅梅,不認識我了?”杜紅梅用同樣調侃的聲音問:“昨晚和誰一起喝茶了?”
趙豔君愣住了,說:“我跟誰喝茶你怎麼知道?”
杜紅梅笑道:“我當然知道,我是搞偵緝的,你可瞞不住我。”
“有啥可瞞的,昨晚楊玉林邀我喝茶了。”
“就是楊玉林?”
“是啊,怎麼了?”
杜紅梅不依不饒:“不對吧,除了楊玉林,好像還有一個人。”
趙豔君無奈地笑了,隻好把事情如實相告。杜紅梅說:“這麼多男同誌,怎麼就偏偏找穆剛,我看沒那麼簡單。”趙豔君知道她的意思,連忙打斷她的話,正色道:“你瞎說啥呀?趕緊閉上烏鴉嘴。”
“穆剛雖然是你的下級,但人長得英俊,工作能力強,我看你們挺般配的。”
“你再瞎說我不理你了,我們怎麼可能?我比他大三歲呢!”
“女大三抱金磚。”
“他有女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他們已經吹了。”
“他們吹了,我們也不可能,不許你再瞎說了,影響不好。”
趙豔君埋頭吃飯,再沒搭理杜紅梅。杜紅梅說起下午要去東山煤礦搞調查的事,她都沒接茬兒。
下午,杜紅梅就和穆剛一起去了東山煤礦,東山煤礦地處郊縣,離市區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穆剛駕車,杜紅梅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馬路上到處都是汽車,車子在城市裏一路像蝸牛爬行,好不容易出了城,公路一下子變寬了,車子也少了許多,汽車這才開出了速度。
杜紅梅和穆剛聊了一會兒案子,很快她就故意把話題扯到了趙豔君身上,用另一種腔調說:“你們現在可都沒對象呀。”穆剛愣了一下,順嘴問:“什麼意思?”隨即一隻手猛拍一下腦門兒,車子晃了幾晃,嚇了杜紅梅一跳。
穆剛說:“我和咱趙局,笑話,怎麼可能呢!”
杜紅梅說:“怎麼不可能?你嫌咱趙局比你大?”
“不是,人家是局長,我是啥呀,我和人家的差距太大了。”
“真正的愛情是不摻雜任何附加條件的,知道嗎?”
“這個道理我知道,不過跟趙局,我可有點兒不敢想,你也別瞎說了,要是讓咱趙局聽到了,說不定跟我翻臉呢!那我以後的日子就慘了。”
車子進入礦區時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這次來礦區他們的任務就是繞開礦方,走訪普通職工。穆剛把越野車停在了礦區小集市的附近,然後和杜紅梅步行走進礦工的住宅區。
東山煤礦原名叫“濱海煤礦”,是國有大礦山,因為經營不善而麵臨倒閉,做煤炭運輸生意的莫東山出手買下了濱海礦後,才改名叫“東山煤礦”。當時煤炭滯銷,大家都說莫東山花錢買下了一個累贅。改製轉軌後不到一年,煤炭又熱銷起來,莫東山不但使原礦起死回生,還開發了周邊一些新的煤窯。當初莫東山買煤礦的價位非常低,又用的是貸款,煤炭使莫東山賺得個缽滿盆滿,真正發家了。有了錢,他便拓寬經營,成立了房地產開發公司,一邊做煤炭,一邊做起了房地產,都是賺大錢的生意。十年下來,成立了東山實業集團,他個人也成了遠近聞名的企業家。
東山礦的住宅區裏是清一色的平房,遠望很壯觀,早就有人勸莫東山在這裏建樓,莫東山卻說,留著地就是錢,越晚開發這地就越金貴,讓礦工住著很合適,他們習慣了住平房,要是讓他們住樓房,他們準會嚷嚷著不舒服。
他們走進住宅區時,已經有一些工人下工回來了。穆剛找到一位麵相和善的礦工,和他打招呼:“師傅你好,我是檢察院的,有個事跟你聊幾句。”那個礦工一聽就緊張起來,搖搖頭,轉身走開了。穆剛又攔住另一個礦工,還是這麼打招呼,人家還是一臉的緊張,飛快地躲開了。一連找了五個人,都是這樣的結局,這令穆剛十分失望。
穆剛說:“這礦上的人怎麼見了咱都像見了瘟神似的?”
杜紅梅說:“他們一定是受到了什麼人的威脅,才不敢開口。”
穆剛說:“下一步怎麼辦?”
杜紅梅說:“還好,事前我查了礦難家屬的資料,咱們就從走訪礦難家屬開始吧。”